林平之怒道,“住口,你深恨败于我曾祖手中,便几次三番出言羞辱坏他清誉。我曾祖堂堂须眉,即使即使自宫练剑,也不会甘心委身人下。你若再口出妄言,休怪我不顾同门之情!”
风清扬见他面如冰霜,倨傲冷冽,竟与那人神情十分相似,幽声道,“那日终究是我对他不起,可当我知道心爱的女子,竟是我尊敬的知己我不能忍受欺骗跟背叛是我该死!我我却不后悔”
田伯光暗自腹诽,这风老头占了便宜当然不后悔,只怕悔的是林远图。早知道会被反咬一口,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他。
林平之鄙薄,“换作是我,拼着性命也要杀了你这无耻之人!”
风清扬点头赞许,“不错,你果然是他的后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傲气。”
令狐冲深以为然,只是当年林远图若是与小师弟一般烈性,只怕不会善了。他冲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风清扬苦笑道,“如何还有后来?以他的性情,能留我一命,已经是抵他瞒骗之过格外开恩。他c他与我割袍断义,永不相见。”
“那时我只当他在气头上,又适逢华山派内斗,无暇顾及。待到气宗大败剑宗,华山事毕后,却传来他染病亡故的讯息”
“原来我只当那不过是他避不相见掩人耳目的手段,待摆脱气宗纠缠,赶到福州林府之后我才知道,那日他身负重伤,药石罔效没有多久便离开了”
田伯光问道,“风前辈与那阿沅姑娘相处了甚久,竟也没发现她是男子吗?”
风清扬闻言,老脸通红,“他练那辟邪剑法已有数年,况且他面貌本就俊秀,身材瘦削,与女子并无二致。他们福建口音本就软糯,一时不查也是有的。再说我与他相处之时一直守之以礼,即使心存倾慕,也未行逾矩之事。若不是若不是”他恼羞成怒反问田伯光,“你这臭小子不也是把翩翩少年郎错当成美娇娘了吗?亏你还是天下有名的采花贼!”
田伯光反诘道,“谁让我初次见他的时候他便是扮作女子?再说了,好好的爷们儿偏偏长得比娘们儿还俊,怪得了谁?”他自得知林平之身为男子之后,心中一直深感遗憾,也羞于提及此事,可风老头还不依不饶,也不想想他跟自己根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林平之见这两人一个为老不尊,一个满嘴胡言,心中恼怒不已,正在发作,却被令狐冲按住,安慰道,“稍安勿躁。我心中还有疑问,需要老太师叔解答。”
风清扬故作镇定,“你说吧。”
“若说道林前辈自宫练剑,最难瞒过的定是身边之人。不知他的家人是否知晓此事?”
风清扬冷哼一声,语气中似有不屑,“他当然知道,他怎么能瞒得了自己的枕边人?只因他的妻子原是落魄的花旦,因缘巧合被他救下,扮作夫妻。若不是他那能干的妻子从旁指教,他又如何不露马脚?”
令狐冲心中暗想,林远图身入公门,想要不被人发现这秘密,需得长期伪装改扮,这本就不是容易的事。他自宫之后胡须脱落,声音变尖,稍有不甚便会被人发现。他的妻子定然助他良多,若非伤重,也不会被风太师叔堪破其中秘密。
他突然惊问道,“若是如此,他又怎会有后人?”
风清扬说道,“我也是从他夫人口中得知,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曾隐瞒过他。”令狐冲听他话中似有酸意,不便多言,听他继续说道,“林远图年幼之时曾在莆田少林寺出家为僧,他的师傅就是赫赫有名的红叶禅师。”
林平之早先知道曾祖身世,反倒是令狐冲颇为惊讶,“既是如此,他又怎会习得辟邪剑谱?”
风清扬摇摇头,“这其中缘由,就连那位林夫人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林远图是他俗家姓名,他从少林寺还俗之后已是江湖中小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