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洗尽世间浮沉,屋顶c房檐皆染上了皎洁的玉色,白雪皑皑,似掩盖了锦瑞王府内暗藏的腥风血雨。
萧嬛的肚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尖尖的肚子让瞧过的人都说准是一个大胖小子,萧嬛自己对生儿生女却是没有所谓,只是心里明白,这一胎若是个儿子,便更能为楚熠增添一分筹码,故而对于白嬷嬷整日不离嘴边的小公子只是含笑默认。
随着腊月的临近,王府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便是钟灵阁内的下人亦是忙的脚不沾地,萧嬛斜身歪倚在锦织的美人塌上,神色慵懒而随意,如一块精心雕磨的羊脂美玉的素手执着一卷账簿,细细的翻看着,身后的小丫鬟拿着一对精巧的玉滚锤力道适中的延着她的肩膀来回滑动。
随手拿起紫檀溜金漆矮几上熬得浓醇的枣胶汁喝上几口,萧嬛这才放下手中的账簿,在眉心处暗了暗,说道:“今年是在王府过的第一个年,咱们必然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去,偏生人手又不够,劳的我也跟着累心。”
白嬷嬷掖了掖盖在萧嬛身上的夹缎薄裘,笑道:“今儿是第一个年,三夫人那也是知晓的,早早的就打发了人来,说是短缺了什么您只管开口,偏生夫人面皮薄,只与三夫人说您拿得起事,若不然,您也用不着操这个心了不是。”
“话是如此说,可母亲那必然也是极忙碌的,府里那些人又有哪些是省油的灯,巴不得母亲出了岔子,好让她们逮到机会踩上一脚呢!”萧嬛冷笑一声,微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厉色,如今她当家也有一段日子了,原身上的小女儿娇气倒是去了许多,平添了几分气势。
萧嬛微微嘴角一勾,冲着白嬷嬷娇气道:“再者,母亲把您c宫嬷嬷和二位妈妈都给我,身边本就少了得力的人,我哪里还能从三房在要人了。”
“三夫人是心疼您,只要您过的好了,三夫人那里便再好不过了。”宫嬷嬷含笑接口道,话里却暗藏深意。
萧嬛亦知宫嬷嬷话中的含义,轻笑一声,圆润起来的下颚微微一点,道:“等忙了这阵子可得回去瞧瞧母亲,与钰哥也有日子没见了,来年他便要参加会试,也不知这些日子温书温的如何了。”
“七少爷也是惦记着您的,一直嚷着要来瞧您,可三夫人不允,说怕他那毛躁性子冲撞了你,正把他拘在府里温书,说是等会试后有了好名次在允他过来。”白嬷嬷说道这里免不得笑了起来。
萧嬛冷不丁想起了出阁时萧钰的话,说是要好好读书,将来给她撑一辈子的腰,许是孕期的原因,心情也多愁善感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与萧钰的感情本就最好,可偏偏自她出嫁以后见过的次数却是最少,如今一想起,心尖上免不得泛起了酸楚。
白c宫俩嬷嬷见萧嬛红了眼睛,却是唬了一跳,忙急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就红了眼睛,我的好夫人,您可莫要吓老奴才是。”
萧嬛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微声一叹,摆手道:“不过是想母亲他们了。”
白嬷嬷一时哭笑不得,只道:“既是想三夫人她们了,就使人回府里知会一声便是了,何苦还掉下金豆子了,眼瞧就是做母亲的人了,小公子在肚子里指不定要怎么笑您呢!”
萧嬛红艳的小嘴一撅,嗔声道:“他敢,若是笑我,等他从我肚子里出来了就让他父亲打他的板子。”说着,却是摆出了一副极娇蛮的小模样,惹人发笑。
楚熠一进偏厅就听见一屋子的笑声,把身上腥红的雪狐大氅一抖,一串子水珠在空中散开,推开七弦递过来的手炉,笑道:“今儿兴致怎么这么高?你们哪个让夫人高兴了?说出来爷儿打赏。”
七弦‘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欢快的语气道:“五爷,今儿可不是奴婢们的功劳,您这打赏奴婢们怕是没有福气得了。”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