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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街离湘江边上不很远,十分钟的样子他们便走近了家门口。冯建军走进自己家时,岳母正端着一只小塑料杯子,喂明明牛奶喝。岳母穿一件鱼肚白衬衣,一条蓝绸子裤,一看见他,脸上就一脸正经和不屑。岳母曾经对他直言直语说:“我不是冲嫦娥和明明,我到你家来巴屁。”意思很明白,就是请她来她都不会来。

    “妈妈。”冯建军叫了声。

    岳母看他一眼,又继续喂明明喝牛奶。冯建军不明白岳母为何对他成见这么深,就算他以前在她鼻子底下骗了她女儿,现在也应该消气了。事实已经摆在她眼前了:她女儿是他妻子。但生性骄傲且一度也是小美人的岳母却好像在无视这个事实一样。冯建军心里既感到好笑又有点气。但无论怎么说,他还是以胜利者的宽大胸怀接受了岳母的这个态度,他不止一百次地这么想:你绷起一副脸只这么大的事,反正你女儿是我老婆。

    “你们吃饭吗?”他折过头问彭嫦娥。

    “没有,”彭嫦娥说,“不过菜都准备好了,只等你回来就炒菜。”

    “我游完泳,肚子饿醉了。”他这么嘀咕了句。

    “那你先吃碗绿豆稀饭,”彭嫦娥说,“锅子里还有点绿豆稀饭。”

    这时一个孩子走上来,彭嫦娥迎上去,“你买什么?”她问。

    “买一斤盐和一包味精。”小孩说,“剩下的就买几颗棒棒糖。”

    一个男人走上来,“拿一包岳麓山烟,还拿一盒火柴。”他大声说,“冯鳖,”他同冯建军打招呼说,”一下午没看见人啰?”

    “游泳去了。”冯建军回答道,忙起身为他拿烟和火柴。“你找我?”

    “找你打麻将。”男人说。

    这个男人就是五年前向他要烟抽,然后传授爱情知识给他的章志国。当年章志国被派出所的民警抓去后,有一段时间冯建军惴惴不安,生怕他出来后报复。

    两年前章志国刑满释放出来了,并没找他报复。冯建军估计民警在审训章志国时,可能没有把他“登”出来,不然的话,这个“文化大革命”时就爱在街上讲霸道的流氓不找他的麻烦才怪。

    “我不晓得打麻将。”冯建军说。

    “五分钟还不要就学得会。”章志国说,“晚上玩不?”

    “打麻将在旧社会是地痞流氓干的事。”岳母生硬地说,“不要学。”

    章志国瞥一眼冯建军的岳母,一笑,拿着烟和火柴走开了,一路吹着口哨。

    “麻将就千万学不得,”岳母不看他,而是对她女儿说(实际上是说给他听)。“这在旧社会国民党政府也是禁止打的。这跟吃鸦片一样,搞不好连老婆也赔上了。”

    “我晓得,”冯建军很正经的样子迎合他岳母道,“这是学坏,我不会去学。”

    冯建军和彭嫦娥吃饭的时候,刘建国走了进来。“何斌考上了大学。”刘建国劈面告诉他说,脸上表情有点激动,当然也有点失落。“我才听我妈说的。”

    何斌是他们小学和初中同学,是h机械厂老厂长的儿子。1976年高中毕业后,与刘建国下放在一个知青点,但从1977年恢复高考起,他就没在知青点呆过了,而是缩在家里复习功课,后又到高考复读班读了一年。何斌考了两届没有考取,今年是考第三次,却很荣幸地考上了。“何斌考上了什么大学?”冯建军也有点激动,忙问。

    “武汉大学,”刘建国说,“还是重点大学,我妈说。他终于考上了啊。”

    “这是一件大好事,我们同学中总算出了个大学生。”冯建军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为他高兴,为他高兴。到底是老厂长的儿子,就是与我们不同。”

    “我们太没读得书了,”刘建国感叹地摇摇头,“后悔也来不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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