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里获取知识,取得力量,然后放下书去对付躺在床上等待他的新娘时是多么如狼似虎
冯建军没有从著作里获取力量,但他也做了我们祖先在床上做的事情。虽然这种事情整个社会都在回避,大人隐瞒着这种事,小学课本c中学课本只字不提这种事,新华书店里也没有一本书涉猎到这种事上来。这种事在那个全国江山一片红的年代,是被视为肮脏和下流的。但是本能却储存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不由人的意志所左右地一天一天成长着,直至长成任何革命思想都无法改变的结果为止。十八岁的冯建军己经是瓜熟蒂落的年龄了。这是一只自然生长的瓜,没人施肥,也无需人照料,但它天然地长成了。反过来,热心于体育运动而身体早熟的彭嫦娥,也长成了一只让人开胃的香喷喷的瓜。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他们两人那天所干的事情!
冯建军领着彭嫦娥走到了文化电影院,电影院门前拥挤着很多人,绝对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都守在售票窗口,等着买电影票。售票窗口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铁道卫士》,晚七点十分。只一场。卖电影票的人还在电影院里开追悼会,当然是开逝世的追悼会。哀乐在电影院的上空飘荡,电影院的门前却站着这么多年轻人。哀乐停止后,又隔了半个小时,售票窗口的那块板子蓦的打开了。年轻人立即就朝窗口拥挤过去,一大堆人挤在窗口前,拼命把拿着钱的手朝窗口里伸去。冯建军拼着吃奶的劲,狠力往前挤着,终于就挤到了售票窗口下。他正把拿着三毛钱的手伸进售票窗口,喊道“打两张电影票”的当儿,他头上戴的一顶旧军帽忽然被后面的人伸手摘了去。他一回头,只见一青年手中攥着那顶军帽,转身向人堆外挤去。“我的军帽。”他尖喊一声,捏着售票员放到他手中的两张电影票就朝外挤,待他拼力挤出人堆,那个抢了他那顶绿绿的旧军帽的青年这时却拐进了一条小巷。等他迅速追到巷口,那青年已经不见踪影了。“文化大革命”中,年轻人时兴戴军帽。这顶军帽是他上个月花一元钱从一个熟人手上买的。钱倒是小事,但军帽却在他的恋人眼皮底下被一青年抢走,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彭嫦娥很关心地走过来,看着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他的头发上有军帽箍出的印子。“那个人呢?”彭嫦娥问。
“跑了。”他回答她说,一脸沮丧地讲着狠道,“要是让老子抓住了,老子崽不打他个半死!他不在医院里躺半年,老子不姓冯!”
“算了。”她瞟着他,“再买一顶就是。”
“这是一顶真军帽呢,”冯建军心疼地说,“你怕是假的吧?”
她也斜着一笑。“你们伢子这样喜欢戴军帽啊?”她说,又一笑,瞟着他,“不晓得戴军帽有什么好看,一个伢子脑壳上一顶!”
电影是晚上的。两人离开了电影院,向街上走去。时值中午了,冯建军的肚子饿了,就决定请彭嫦娥吃点东西。两人走到一处馄饨店前,他瞥她一眼,忘记了被人抢去军帽的那种耻辱,一笑:“进去吃碗馄饨不?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随便。”她说,用她的画眉眼睛瞥他一眼。
冯建军就领着她走了进去。馄饨店里空空荡荡的,那时候的人还没有多少消费意识,大多是把余下的钱存到银行里,认为在店子里吃东西是乱花钱,是铺张浪费。冯建军那时候是拿三十四元一月的工资,而那时候三十四元可以养一家人。就是说,他有钱用。两人坐到馄饨店里,冯建军要了四碗肉丝馄饨。吃馄饨时,冯建军看着她想,她要不是彭股长的女儿,我会好好地跟一条忠实的狗一样爱着她。但我可以原谅她,却不能原谅她爸爸。
“你想什么?”她吃着馄饨,问他说。
“我想晚上我们看电影。”他回答她说。
“那有什么好想的?”她说。
“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