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丰尘飞快地扫描着剑身的表面,看看哪个部分凹凸不平,最需要加工。
露儿坐在地上伸着脖子,好奇地问侍从:“雪姐,他们这是要开始最后一步了吗?在我印象中,铸匠好像都是拿把锤头在那使劲敲的耶!”
“小姐,你这言论,对于他们好像有点不太尊重”侍从解释道:“我对铸匠也只是略知一二,他们现在做的,应该是名为锻打的步骤,在铸剑里虽然是关键的一步,但其后还要在剑上进行安齐配件,进行装饰,最后再是开刃。”
“不过这场比试好像没研究那么细,说是各自以剑相拼,先断即败,我想恐怕锻打完后,便直接开刃吧”
“噢,雪姐懂得真多。”露儿说着又喝了口糖水。
砰!砰!砰!
牛旺匠铺这边的两个大汉,已经先丰尘一步,开始了锻打。与丰尘澄亮的剑身不同,他们的剑,闪现出耀眼的银光。看样子,牛旺匠铺是准备铸一把银剑。
牛旺仔细检查着自家的进展。大汉一人夹稳银剑,一人用铸锤敲打其上。砰砰响声中,银剑冒出丝丝火花。
烘炉跟前表演的伙计气喘吁吁,他甩着的火棍也都差不多熄灭干净了。又一阵子,伙计终于坚持不住,扔掉灭了的火棍,瘫倒在一旁地上。
同伴们见此想上来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吸引观众的眼球,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们不顾三七二十一,竟然围着烘炉扭着屁股跳起舞来。正在锻打的大汉不经意间一瞄,气立马短了半管,一锤子敲歪在铁砧上,吓了牛旺一跳。
“你们在干什么蠢事?!别捣乱,快给老子滚下去!”
他看了瞬间喝声咆哮,一脚踹飞了正在自己跟前扭身的下手。
下手们好心不成反被骂,一哄而散,沮丧地跑到了舞台后面。
“哈哈哈!”观众们一阵嬉笑,牛旺脸一红,连忙给大伙赔礼。
丰尘这边可不如牛旺那喧闹了。唯一的声响,便是那一锤又一锤砸出的清响。
砰!
丰尘的力气远比不上牛旺的手下,因此锤音小了很多,但同时,它也远比后者的清脆,悦耳。
砰!
丰尘一锤下去,大喘了口气,他有些疲劳了。不觉间,汗液流进了丰尘的双眼,他面目一狰,丰晓浮赶紧递给丰尘一块新的汗巾。
擦完,丰尘归还汗巾,睁开了发红的眼,又不暇思索地扫视着整个剑身。剑面,剑刃,剑尖。他此刻是用上了全部的精力,毕竟,风竹铺的存亡就看他这个男孩了。
在旁协助的丰晓浮,看着自己聚精会神的儿子,不禁万般感慨。
没错,丰尘,就是这样,越是危难临头,就越要全神贯注。这便是我们一家,自古以来的思训呐!
他从丰尘身上,稍微看到了点自己过去的影子。丰晓浮的面目,忽然变得有些哀愁。
但丰尘完全没注意父亲的神情,他只是一边检查,一边锻打。
砰!砰!砰!
丰尘的汗珠飞洒在了空中,那握着铸锤,原本疲惫不堪的右手,似乎又变得有力起来。
丰尘记得,比试前的那一晚,丰晓浮叮嘱过他:倘若牛旺用香火之类的物品来为比试计时,那么当他的作品完成时,牛旺也许会人为地直接掐灭香火,不给风竹铺留机会。
因此,丰尘铸剑,不能慢!
丰尘紧盯着剑尖部分,右臂用力高举,持着铸锤,倾力一砸。
一声巨响后,骤放的火星落在了四周的泥地上。
“爹,开始淬火吧!”
丰尘大喊。
“好嘞!”
丰晓浮一声回应,便钳起剑的柄部,极速地插入到一旁的冷水槽里。
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