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贱这种东西,一开始难以忍受。
习惯,就好。
那些风言风语,能传到红茶耳朵里,自然也能传到夜域绯耳朵里。
“为什么要这样?你是夜域的二少爷,我的胞弟,你想要是想要什么开口就行,为什么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哥,你别气坏了身体。”雪尘闻言扑通跪在地上,眼光柔软,“若是如此,雪尘心有不安。”
夜域绯一下子愣了。半晌后他终于稍稍克制,心下有丝丝悔意:“雪尘,我”
雪尘见绯怒气渐消,当即又道:“哥,我没有问你要,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要了哥哥也不会给。”
“怎么见得我不会给,要什么只管说来!”
雪尘沉声,字字如刀:“我要这个家,我得亲手把夜域拿过来,然后心安理得地毁了它。”
“你!”夜域绯蓦然将雪尘按在地上,周身散发凛冽的杀意。雪尘是这样脆弱,夜域绯只是轻轻一击,便叫他的身体如羽毛一般被高高抛起在空中,然后委顿在地。雪尘略微动了动,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是刺痛。
千羽雪尘知道绯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他任由对方出气,因为他知道绯对自己越凶很,怒气消散以后就会越后悔。
少年声音清澈:“我为什么非要和家族作对?还用问吗?这是我欠千羽的。”
夜域绯拔出佩剑,剑锋指向雪尘胸口:“你若执意如此,勿怪兄长绝情!”
千羽雪尘不再让步。
少年起身与夜域的战神对视,并无丝毫怯懦。
那双眼睛散发烈光,一如他当年站在千寻屿边俯瞰整座海岛的模样,高傲凛冽。
绯将剑尖抵住雪尘的心口,当即刺入雪尘胸口。血缓缓流出来,却映着雪尘的眼神那么美。
“哥哥是要杀了我吗?也好,我想母亲了”
这句话让夜域绯动作一滞。他突然骂了一声c将佩剑掷出老远,低声怒吼:“你给我滚——”
雪尘推门而去。
漫天风雪吹进他单薄的衣衫里,像是将他萦绕包围。
那晚人影灯起舞,夜域绯一眼就认出那影子竟是他离世已久的母亲朝阳夫人,因而变色。
年前,千羽与夜域还是同盟。但是那时候千羽势大,而夜域绯的父亲——夜域一竔统领夜域的年代,正是夜域实力最衰弱的年代。一竔是典型的书生,温柔谦逊,根本就不适合做统治者。于是当千羽提出索要人质来稳定契约时,一向懦弱的夜域一竔的同意了。
这样年前,刚满两岁的夜域家二少爷和其母朝阳夫人作为人质被送到千羽家,大少爷绯得以幸免。与此同时,千羽一族富于盛名的美人千羽清语,被送到一竔身边。
她让年幼的绯切实体会到,美貌的力量是多么可怕。因为千羽清语的到来,母亲c还有幼弟,很快被父亲所遗忘。
朝阳夫人一直在写信回来,一竔却逐渐不理会了。甚至有一天,母亲千辛万苦从千羽逃回夜域,反而被父亲狠狠地斥责羞辱,说她不顾及全家族。母亲在千羽过得很不好,她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礼遇,而是被当做异族人遭到千羽宗家疏远。而自己的幼弟,如果不能返回夜域,以后只能在千寻屿为奴!父亲呢?父亲不在乎!
于是那天晚上,只剩绝望的母亲在幼子身边自尽了。留下那盏人影灯。
千羽清语的女人至此离开夜域,说是因为朝阳夫人之死,她无颜再见夜域一竔。却在若干年后摇身一变,成了千羽的族长,活得比谁都潇洒漂亮。
绯恨极了这一切,他恨父亲,恨清语,还恨着千羽全族。父亲的软弱,却害得母亲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凭什么?为什么?从母亲死后,绯变得沉默寡言,自虐般勤奋刻苦,一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