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生谷幽闭娴雅,阳清河自打发龙七回白石办事后,小半月也没通晓外面消息,秦风在谷内游走倒是频繁。期间,阳清河也与神医忘言见过多次,她自小读了些医书也能开几个方子,闲了也会跟他讨教一番,虽说阳清河医术不济,但是她有很多现代特殊的医学思维,所以忘言也对她颇为重视。
令阳清河意外的是,秦风对医道钻研极深,说起来他与忘言的相交,也是由于他有些医书孤本,本身也通透很多医方,和忘言聊起来双方都觉得痛快,也就结成了忘年交。但无论如何,阳清河都觉得忘言的医术着实当得起神医二字,她和秦风若摆在自己的时代,医术不过是泛泛,而忘言才是真正的博古通今。
将近一个月内用外敷,阳清河的眼睛好了很多,前些日换药时就影影绰绰的能看见些东西,今天终于该拆掉药布重见光明了,她有些激动。秦风不知在外忙什么,也是来几日走几日,不过也在阳清河复明这天赶回来了。茯苓c菖蒲跟阳清河秦风都混的熟了,还是忘言最得意两个小徒,所以今天都聚在一起,单等阳清河恢复后庆祝下。
手紧紧握住裙裾,忘言交代不能直接受光,这点儿阳清河也明白,长期处于黑暗的人不能直接看亮处。于是他们一行人都在室内守着,将窗棱遮了,屋子顿时暗了下来。阳清河坐在椅子上,茯苓正要上前给她解开束眼的药带,秦风摆摆手,亲自上前给她除下,阳清河眼皮一松,睫毛轻颤,缓缓地将眼睛睁开。
首先入眼的是室内朴素的摆设,家具是一般梨木材质,再稍微将眼神偏移,阳清河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神医,发须银白面色红润身高也不显,他旁边站着两个童子,一个面团样白净的脸皮笑的和气身量矮一些,她推测是茯苓,另外一个稍高长相也端庄些应该是菖蒲了。刚开始看人还不太适应有些模糊,过了一会儿眼前就分明了。
阳清河站起身来,满脸复明的欣喜,朝着忘言盈盈一拜:“谢谢神医出手相助,此等大恩清河没齿难忘。”拜的时候她见秦风站在自己身侧,余光扫去却觉得惊讶,原来秦风脸上的红斑没了,这样子看去相貌比以前要胜上十分,没了瑕疵一张脸正如白玉,又长着硬挺五官。拜完神医,她忍不住又看了眼秦风,自觉失态很是尴尬。
“多谢茯苓c菖蒲两位小哥儿连日照拂,这段时间也劳烦秦公子开解了。”阳清河一个个都道了谢,菖蒲和茯苓也为她能分辨出两人而惊奇。唯有秦风背手而立,往日脸上冰霜雪冻的样子也有溶解,只噙了一抹笑,就让众人一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阳清河也发现原来秦风也是会笑的,她还一直以为他是面瘫呢,因不忍触他痛脚所以没问过。
几人先是在屋内交谈了会儿,后来开了门窗,等到阳清河适应了光线,才一起走出去要喝酒做一番庆祝。忘言让茯苓菖蒲二人下去收拾,和秦风和阳清河先行过去,如今看来,阳清河觉得这忘言就是性子执拗了些不媚俗,外加医术高明多了几分孤傲,其实人倒不像外边流传的那么不堪。
眼睛终于复明,阳清河歉然的让二人等着,自己迫不及待地修了书给洛徵,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至于元华也辗转递给她过音讯,她一时只能让洛徵先代书一封,告知她眼疾已愈。多日没写字,阳清河下笔都觉得凝滞了,毁了一张纸才写好一封信,当即封缄绑在信鸽身上放了出去。
再出门时,看着呆了小一个月的药谷,阳清河只觉得神清气爽,她渐渐也闻惯了这边的草药味,因为不停吃些补身子的药,现在身子骨比以前还好许多,走起路来更如风吹双足一样轻捷。四周多的是奇花异草还有淙淙流水,一时间阳清河恨不得多生双眼睛把这曼妙风物看遍。
这个时候秦风和忘言已经寻了棵花树,也不讲究直接坐了下去,阳清河身着冷衫远远地走过去,忘言看着她淡雅模样,指给秦风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