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何得将诸王c贝勒c大臣c官员,任意凌虐,恣行捶挞种种恶端,不可枚举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今更滋甚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俟回京昭告于天地宗庙,将胤礽废斥”
皇帝匍匐在地,痛哭嚎啕,一地的大臣,个个涕泪满面,有人手忙脚乱地去扶皇帝,有人不停地叩首附和:“谕旨所言皇太子诸事,一一皆确实,臣等实无异辞可以陈奏。”
好一出荒唐闹剧。
跪在闹哄哄的人群中央的始作俑者却仿佛置身事外,腰杆挺得笔直,微垂着眼,轻抿起唇,一言不发,唯有在说到那句“生而克母”的时候,眼里才有一闪而过的哀痛,但也只是瞬间而已。
跪扑到地上去的皇帝在旁人的搀扶下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坐回了椅子里,喘着气哑声问他:“胤礽,你可知错了?”
被点名的人嘴角不易察觉地爬起嘲讽的弧度,低着头却无人看到。
半晌,他微抬起了眼,直直看向康熙,眼里的复杂情绪却叫旁人看不懂,顿了一下,才慢慢闭起了眼睛,喃喃道:“皇父若说儿臣别样的不是,儿臣也都认了只是弑逆之事,儿臣实无此心”
胤礽话音落下,又有人哭得更大声了一些,似乎在提醒康熙他的种种难堪一般,康熙双目通红,狠狠瞪着胤礽,胤礽闭紧双眼,双拳攥得死紧,身体跟着微微颤抖。
呼啸的寒风吹打着枯树枝唰唰作响,盘旋在头顶的苍鹰发出苍凉的嘶鸣,良久之后,康熙疲惫地抬起手挥了挥,不再看他,哑声吩咐人:“带下去。”
镣铐锁上了颈脖子,手脚也跟着缠上了厚重的锁链,昨日还意气风发的皇太子,从今日起,沦为了彻彻底底的阶下囚。
他的帐篷外头已经有层层官兵把手,身边的奴才也全部换了人,新换来的人不是伺候他,却是负责看守他,看守他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癫狂的皇太子。
胤礽跌坐在地上,闭起了眼睛,只觉得可笑不已。
外头再如何喧嚣吵闹,他都再听不到,从锁链锁上颈脖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成了人人眼中的笑话,他的身上就已经被打下了耻辱的烙印,而这样的耻辱,便就再洗刷不掉。
良久,跌坐在地的人又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有厉色一闪而过,他不服!
“来人!”
连着喊了三声,才有人匆匆进来,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太监,是新换来盯守他的,胤礽冷眼看着他,慢慢问道:“你叫何名字?从哪来的?”
“奴奴才孙礼安,之之前在皇上身边伺候。”
康熙身边伺候的人很多,他也不是个个都有印象,没有再问,坐在地上的人举高了自己捆了铁链的手,冲他道:“帮爷把这个解了。”
“不奴才不能,这是皇上的命令,奴才做不到。”匍匐在地的太监被他凶狠冷厉的眼神吓到,半点不敢与他对视,身子不停地哆嗦,却坚持着这是康熙的旨意,他不能不从。
“你们这么锁着爷的双脚还怕爷能跑了不成?爷若当真跑了就不是爷太能耐而是你们这群人太过饭桶。”胤礽不客气地嘲讽。
“可”
胤礽冷笑:“你去跟皇上说,他这么把爷的手也给锁了,爷没法用膳,还是你们准备就这么饿死爷?”
“奴才不敢。”太监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那就滚去跟他说!”
太监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退了下去。
一刻钟,人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帮胤礽解开了手上的锁链,顺便把膳食送到他的面前。
菜色尚算不错,虽然比起他平日里用得那些也还是差了许多,胤礽却看也不看,再次冷声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