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伤痕伤疤,不仅仅是难看,更看得十分骇人,完全破坏了整具身体的美感,杨哥愣了愣,酒醒了一大半,哪里还能想到其他,顿觉索然无味,主动放开了季言。
“你做保安的时候,也太过拼命了吧?身上这么多伤,都不懂得好好处理。”杨哥心情郁闷,点起了烟,挥挥手就要赶人,“罢了,你就暂且休养一段时间吧,南城区这里你也不必来了,把伤养好再说。”
心中咯噔一声,季言一手撑着沙发瞬间坐起,一张脸上毫无血色,几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他点点头,精神恍惚的出去了。
放走季言后,杨哥彻底酒醒,可心情却是差到了一个极点,冯老板得到消息,赶紧搜罗了几个俊俏的小男生,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一见冯老板如此识趣,杨哥的心情明显好转,拥着他带过来的小男生们,开始和冯老板谈天说地,冯老板其他事都不大关心,就想着能和杨哥维持良好的关系,长期合作,想让杨哥这个黑道大佬凡事都能罩着自己。
不过,他是喜欢丰乳肥臀的女人的,自然而然,就好奇杨哥的性取向问题。
“杨杨哥,您那么中意姓季的那小子,难道抱男人的感觉,真那么好?”
杨哥笑了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唉,你不懂,这捅男人屁股的滋味可妙着呢!”
“是吗?那下回小弟也试试。”冯老板又在拍马屁。
拖着沉重的步伐,季言回到了安排好的休息室那边。
休息室门口的两个门卫小哥见了,均是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季言来,季言身上的气息陌生的可怕,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情况很不好。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冲击感来得如此强烈突然,惊讶与错愕的感觉一过,愤怒,羞耻,难堪,不甘等等的负面情绪,就一鼓作气全部都涌上季言的头顶。
这般想着,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季言捂住胸口,冲进了浴室,不禁干呕起来。
趴在水池边吐了半天,把之前吃进去的食物全数呕了出来后,吐出来的就全都是酸水,到了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口中的恶心味道一直无法散去,季言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发觉,这世上,除了傅恒默,只要其他人一碰他,他都无法忍受。
随后,季言拧开水龙头,将浴缸放满了水,然后他自己三两下就脱光了衣服,整个人颓然的泡进了冷水里,并且慢慢的下沉下沉
那些不堪的往事又浮现在脑海,呛鼻的消毒水c苦涩的药剂c泛着寒光的注射针头c冰冷无比的病床c下|体一滩滩的鲜血c那些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它们交织在一起,并且密密麻麻的织成了一张网,牢牢的网住了他,他拒绝,抵触,挣扎,可是依旧无能为力,他只能被伤害,只能受着非人的折磨。
周遭无人,数年来隐忍在心中的万种情绪刹那间爆发,那种寒冷的恐惧感从心底渗出来,蔓延到胸腔,传达到四肢,逼得季言无法忍受,逼得他快要发疯!
蓦地,季言张口,对准自己的手腕,就是一阵近乎疯狂的啃咬。
冷汗从额上缓缓的流下,身上的伤口纷纷抗议叫嚣着,全身火辣辣的发痛,但他没有停下来,他感觉不到痛楚,他的视野里只是铺天盖地c犹如山洪塌陷的红,他的恨化作杀意,宛如利刃,伤害着自己。
夜半时分,季言神情怆然,翕动唇畔,喃喃的低语,却无人问津
翌日凌晨,季言被冻醒了,酥软无力的手指轻抚额角,他苍白的面庞上挂着两行清泪,泡在一池血水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昨天那个不平之夜发生的事。
几天后,季言回到了西郊县,回到了那个唯一能慰藉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