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杯红豆沙的味道不够好。

    不够浓郁，不够醇香，又或者是，欠缺一颗为了爱而下厨的心。

    方墨望着乔锦寒，和这个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足够放松的，上一次记得是他看着她哭得泪流满面，而这一次，恐怕是要换过来让她看自己出糗了。

    这一次方墨没有做任何隐瞒，原原本本，真真切切，当乔锦寒听到他放弃了他最爱的古典音乐当做惩罚的时候，用力而投入地揪了一把自己的衣襟。

    “你还爱她吗？”

    乔锦寒想，这样一边爱一边恨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所以就算被方墨拒绝，安卿卿也舍不得恨他，因为恨一个人需要太多力气，才能念念不忘，把回忆祭奠成回响。

    方墨轻轻摇了摇头，年少轻狂的爱有多少是能长久的呢？他们的爱情早已经被生活的琐碎击垮，只因为他们相见太早，彼此过于年轻，所以以为爱情就像是这红豆沙，甜腻浓郁，却不知道喝得多了，一样会让舌尖苦涩。

    三十岁的方墨明白，爱情就像是白水，最简单平常，但唯有这样才能细水长流，永不背离。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方墨握着红豆沙杯子的手收紧了少许，似乎是有些犹豫，他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对的，但是，心底最深处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去吧，去吧，如果你放不下，就永远没有资格看到未来的风景。

    乔锦寒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她是个好心肠的姑娘，方墨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要拒绝他的要求。

    “教我，做一杯红豆沙吧！”

    方墨非常诚恳地对她说，乔锦寒抿了一下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顾云崇喝牛奶的样子，他说有些事情失而复得，便要用力珍惜，那时候她还不太明白，可是现在，似乎是有些懂了。

    回到家，乔锦寒把新鲜的红豆翻出来用水泡上，方墨答应会在第二天下午挤出半天时间来找她，乔锦寒漫无目的地翻着冰箱，看到新买了还没开封的牛奶——那是她特意为顾云崇准备的，在她知道他的身份之前。

    牛奶啊，牛奶可以做点什么？

    乔锦寒把牛奶从冰箱里掏出来，忍不住想起顾云崇喝牛奶时开心的样子，心中有点动容，于是干脆拆了盒子倒出来，直接盖上保鲜膜开大火上锅蒸，想要做一份双皮奶出来。

    结了奶皮的牛奶出锅之后，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奶香味，乔锦寒觉得自己这好像是在自虐，非要让自己不停地想起顾云崇，奶皮留在碗里，倒出牛奶混入蛋清和砂糖，用筷子打匀，过滤，重新倒回装有奶皮的碗里，看着奶皮重新浮起，于是盖上保鲜膜再蒸十五分钟。

    等待的过程总是很漫长，乔锦寒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把抹布洗干净了直接晒到阳台上去，阳光很好，她拉开窗帘随意地往外看去，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楼下的花园里一闪即逝。

    顾云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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