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眨眼间又进入—片连绵不绝的春雨时节。
在越州宽阔,满是泥浆的官道之上,一位头戴斗笠,身着青黑色皮甲,腰间斜插着一柄短剑的青年立于路旁。他看着管道上一辆辆遮着油布的粮车,装有麦杆和干草的大车,辎重车,还有巨大的平底船,沿着大河摇摇摆摆地—吱吱嘎嘎地向前移动,脸上不禁露出了沉思之色。
这青年,正是经过艰苦跋涉,冒着无数凶险从南荒走出来的赵麟。
那日,赵麟出洞后,便一直往北方行走。原想先回赵家塞看能否收敛一下族人遗骨祭拜,再前往越州昌郡拜见大伯。不想,途中出现些许偏差,自己竟先到了越州。
天空之中细雨霏霏,此时正是神州南部多雨季节,官道两旁的田畦和水沟都积满了雨水,远方的密林山峦一片朦胧。
一支支人族大军踏着泥泞冒着细雨,伴着吆喝和诅咒,杂着皮鞭的劈啪声和车轴的吱嘎向北方挺进,声势浩大。
这已是今天,青年见到的第五支大军了。
究竟有何大事发生,似乎整个越州的军队都在向北前行,若是一两国之兵,可以理解为是诸侯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战事,可一路行来,遇见不下三十支不同诸侯的军队,更是有一支荆州之军与越州军同行。这让赵麟惊讶不已,要知道荆州诸侯与越州诸侯可是从来都不对付的,两州之间几乎每年都在征伐。现在竟然如同兄弟一般和睦,同食同寝,怎不叫人惊奇。
正当赵麟,想找一名在路边歇息的军卒问个究竟之时。官道之上传来一整骚动,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从南方飞驰而来,马蹄踏过泥潭,溅起大片的污水,几名士兵躲避不及,身上脸上都溅满了污泥。但是士兵们却不敢谩骂,低着头继续踩着泥泞前行,似乎不敢冒犯这队骑兵。
行得近些,可看见这些骑兵皆是强壮勇猛之士,衣甲鲜明,坐下的战马亦是膘肥体健,一看便是宝马良驹。
数百骑,尽乘白马,披白甲。
当先的是一员金甲大将,看起来威武无比,身后骑士手握一杆两仗来高的金边大纛,紧跟其后。赵麟不免惊讶,大纛绣有金边,那金甲将至少是个亲王,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几息之间,骑兵大队以奔至眼前,赵麟不想节外生枝,是以不再理会,把斗笠压下将自己的脸挡住大半,低头赶路。
不曾想到的是,骑兵们并没从身旁疾驰而过。只听见,一声战马长鸣,前蹄悬空,那金甲将竟在赵麟面前急停下来,身后骑兵也瞬间静止,一看便是百战精锐。
金甲将对赵麟一番打量,笑道:“吾观少郎,年不过二八,却修为不凡,不知是那家才俊。”
赵麟一阵心惊,此人只看我一眼就知我修为,实不简单,实力至少九重之巅。初次相见,似乎不可能对我有何恶意。
“大人妙赞,小子是南荒之人,本欲往昌郡探亲,不想一出南荒就看见四处大军调动,不知发生何事。”赵麟谦虚的答道。
“呵呵~~~小小年纪,心眼还挺多。只是你不告知于吾,吾也可猜出一二。去昌郡,越州昌郡只有一个大族有实力培养出八重之境的高手。若没猜错的话,你因是赵廷军那倔老头的子侄,只是吾与那老小子,交情甚好,却不知何时多了你这么一位才俊呀。”金甲将调笑道。
被人看穿心思,赵麟不免有些尴尬,只得老实道:“小子赵麟,赵廷军正是晚辈大伯,不知大人是?”
金甲见此,知眼前的小子涉世未深,也不再调笑赵麟。
于是柔声道:“吾乃博阳王,与赵廷军那老小子同为荆州势力扎根越州,是以交好多年。你既为赵廷军子侄,可唤我一声周世叔。你有所不知,此时去昌郡,你可是谁也见不到了。云梦山蛮族入侵,荆越两州所有的诸侯率军前往抵御了。吾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