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已经被摔的各种零件散落一地,陈永贵这一次没有去看他的车,他知道,他的摩托就是再怎么珍贵,和弟弟的生命做比较,其他的东西全是垃圾,垃圾怎么能比弟弟的生命重要。在车祸发生那一刹那,陈永贵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二弟落身之处开始救援。是的,这是他应该做的,因为这里躺着的是他最亲最亲的亲人。二贵已经不再动弹,他趴在雪地里,双腿成不规则姿势半蜷缩着,左边膝盖上破开一个大窟窿,连同里边用毛线编织成的毛裤也一并现出一个大口子,膝盖上血迹斑斑。二贵的头部严重受创,安全帽摔成四五瓣跌落一旁,鼻孔出血,额头鲜血横流,满脸都是血。
陈永贵抱着二弟,当即坐在雪地里大哭:“二弟!二弟!我的好二弟!你不能死!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你死了我可怎么办,二贵呀!你给我活过来!你活过来呀!哥一直不让你骑车不是小气呀,哥就是怕你在下雪天里骑车不安全呀,可你还是出了事,我的好兄弟呀!。”
陈永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以为自己的二弟早已归西。这种鲜血场面,的确很像死人的场面,亲人伤心痛苦自在情理之中。然而陈永贵只顾着哭,却没有仔细的去查看二弟的呼吸和脉搏,还有倾听心跳,如果这一切都是静止的,那才叫真正的死。
重伤之下,二贵短暂昏迷,大哥的哭声能让人醒神,大哥的眼泪跌落在脸颊上,更能使人清醒。慢慢的,二贵手指头动了一下,他想抬起手,却又抬不起,感觉就像断了骨头一样疼痛难忍。还有两条腿都痛的厉害,感觉两条腿也像断了一般不听使唤,不能蜷缩或者伸直。
缓缓的,二贵睁开一只眼睛,那另一只眼睛早已被鲜血和雪地下面弄出的泥浆给糊住,就像是个独眼龙。
“我这是在哪儿?”二贵发出微弱的声音。
陈永贵还在仰天大哭,没有注意到二弟是还活着的,二弟说的话他也没有听见。
“大哥!大哥!”二贵拼劲吃奶的劲头,才使嗓门音量大了不到半倍,甚至还没有婴儿放屁的声音够响亮。
可是,这次陈永贵察觉到了,顾不得再哭泣,赶紧握住弟弟的手,激动万分道:“二弟!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我感觉这是在天堂,全身都没了知觉,”二贵断断续续道。
“不是!不是!这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你是还活着,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听大哥的话不要放弃。”
兄弟之间,血浓于水,无论是什么,也不能改变他们彼此之间的亲情,这份亲情是换不来买不到的。一旦失去至亲的兄弟,哪怕是拿一座金山银山去换,那也是换不来的。陈永贵虽不珍惜自己的老婆,但他却不愿失去自己的亲兄弟。
一场意外车祸,陈二贵住进县城人民医院,经过紧急抢救,命是保住了。诊断结果显示,陈二贵双腿骨头严重骨折,由于操纵两腿行动的神经元深受破坏,就算能接上两条腿,这一生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下半生。左右胳膊数处关节重度错位,可以放回原位,但其中的韧带部位遭到不同程度上的撕裂损伤,两条胳膊需要打石膏。还有天灵盖上的头皮少了一块肉,必须得接受皮肤移植手术,从身体其他部位割掉一块肉来填充头皮缺少部位。由此一来,头皮是有了,但不会生长头发,如同前秃。
整个恢复过程需要半年,费用六万二千三百六十二。
二贵出事后,家里爸爸妈妈砸锅卖铁凑齐二万三千元,陈永贵手头有两千,从银行的卡里取来八毛二,剩下的求亲戚告朋友借来八千元。最后无奈,陈永贵给深圳的有钱新老婆打电话,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打过来四万块。
一周后,陈二贵各项手术基本完毕,全身上下缠的都是纱布,就像是木乃伊。
老爸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