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陈将军说必须要延缓时日,那些人刚刚赶来,几乎一半是没有什么战力的人,没日没夜赶了这么远的路,一路上已经疲惫不堪,此时好不容易休息下来,自然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活命机会,他们的战力才能发挥到最大。
见我脸色有些不好,陈将军更是满面苦涩。众幕僚见我露出这表情,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毕竟我刚刚说的法子,是针对正常的三十万大军而言。但现下,就算是有那个法子,用这样的草包军队,胜算也不一定大啊!
我收了表情,敛眉思忖。见我沉默下来,陈将军等人等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可是有对策?”看来,他们是将希望放在我身上了。
我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时间太过急促,就算是有法子,收效也是甚微的。“容我想想。”我有些疲惫的摆摆手,想让他们将主帐给我让出来,我必须一个人安静下来,仔细研究地形,再思忖方法。
陈将军等人见我表情认真,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相互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地图,因为地图太过潦草,我对赵国都城周围的地形也不甚了解,只小的的时候听父候说,都城所在的位置多半都易守难攻,无不是用大量的人命堆积起来才夺城的。
夜渐渐深邃下来,有小将进来添了些灯油,然后又悄悄退了下去。纤纤难得没有来找我,想必是最近真的太累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她自是要好好大睡一番的。
我抬手调整了一下地图的位置,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另一只手拿着笔不断的在纸上画着。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但中间却有一个大叉,被随手丢弃在一边。这是被我否定的计策,又画了一个叉,我有些疲倦的抚了抚发胀的脑袋,起身朝营帐外走了出去。
一个晚上,我将父候从小给我灌输的那些兵法知识全部过了一遍,终于找了两个尚算可行的法子,可是还是保不住那么多人。修远啊修远,你是否知道我会来啊!竟然丢了这么大一个难题给我。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军中的营地上,并且过不了几天,这些人就要真正去战场上拼杀的人,今日见到的,或许过了三日后,再见只是一具森森白骨,连面貌都不曾记住。
不远处有说笑声传来,但却压得很低,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言语中的苦涩跟生命最后的放纵。他们这些人,既然上的战场来,大多都知晓自己最终的命运,能马革裹尸,也算是一种荣耀了!可是有多少人,便会埋葬在这片土地上,连名字都不曾留下?
我怔怔的抬起手,放在眼前,透过月光,看着那在月光下显得莹白剔透的五指,纤纤细细,有属于女孩子的纤细秀雅。
“这双手,承载了太多兄弟们的性命啊!”有说话声从我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好像要所有人都听见一样。
我没有丝毫惊讶,我的举动陈将军跟他的幕僚们都观察着,他们只是暂时离开,但却一直注意我的动静,此时见我出来,自然不会有人放过如此说教的机会。
我是女人啊!女人的心都软,都善良可欺。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从来都不希望有战争,也想保住所有人的性命。
那人的话语刚落,吵杂的营地登时一静,我几乎能感受到,刹那间听到那句话的人都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有的惊奇,有的希翼,还有的不屑。
他们惊讶一个女人,何以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何以能承载那么多人的性命?
“先生过誉了!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只是这世间的一个小小人,你就算给我再多压力,我能做到的也不会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完美。”我摇头苦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别忘了你是谁!”来人是陈将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