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我反应过来时也是怔了怔,随即朝他吐了吐舌头,愉快的下床开始穿衣服。
今天我传了一件紫金色的银纹百褶长裙,披上暗紫金色的狐裘披风,整个身体被包在宽大的狐裘披风里,一点冷风都吹不进来。马车里放两角稳稳放置着两个银霜炭炉,温暖的热气从里面散出来,马车内暖烘烘的。
我依靠在君繇身上,整一个被保护好的动物,就像真正怀孕了一样。君繇抱着我,闭着眼睛,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睫毛卷翘而细长,眉毛就好像修剪了一样,没有多余的部分,嘴唇的线条刚硬而薄淡,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眉毛,他便睁开了眼睛,眼中隐隐带着笑意:“在看什么?”
我被他突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低下头红着脸道:“在看睫毛啊!”他没有说话,我便有些心虚道:“恩,真的,你的睫毛好长,比我的都长。”
他点点头认真道:“恩,很长,你摸上去感觉怎么样?”
我道“硬硬的,没有感情。”话音刚落,我俩都是一愣,随即我佯装恼怒的看着他道:“你的睫毛长在眉毛上面。”然后别过头去。他低低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不知他给我吃的什么药,总之我总是容易犯困。迷迷糊糊中又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直到到城门下他将我唤醒,从马车上将我抱了下来。寒冷的北风顿时就吹了过来,我打了个寒颤。
君繇走过来站在我身旁,将从他那面吹过来的冷风挡住,顿时就温暖不少。我二人便一路无话往城墙上走,上了城墙,士兵们都恭敬行礼,寒冷的北风如刀一般割在脸上,打的脸颊生疼。
远远望去整个八方城一片雪白,房舍都隐藏在风雪中,苍茫的大雪遮住了远去的风景,可是我却通过无尽的风雪后看见坐在亭子里紧握鱼食的父候。那孤单寂寥的身影,就像是印记一样刻在我的心上,有一瞬间的疼痛,只想大喊一声:你还有我。
我的出生是父候一直盼望的,长的像母亲不说,对他还极好。同他的感情比两位哥哥都要好。父候每次出去应酬的时候都会带上我,每当他不想留在宴会上的时候我便出声,我们两个一直配合的极好。
后来父候出征,母亲在家里就冷待我,若不是有两位哥哥,我说不定会冻死某个角落。现在我才想明白,那个时候父候已经成为了母亲的一切,可是却突然有了我将父候的爱全部抢走。
我虽然是她生的,可是她却依然会嫉妒。就像丈夫会吃孩子的醋一样,只是角色刚好相反。可是母亲已经习惯了拥冷淡来对待父亲,等她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而君繇,我一直站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等你回头。
站了不一会儿我就感到身体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可是却依然不想离开这里。转头对隐隐道:“你去让淳于哥哥派人买些酒来分给将士们喝点暖暖身子。”城墙上真冷啊,他们好伟大,就那样如同树木一样屹立在风雪中不倒,其实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罢。
我离开的时候淳于正派的人已经回来,因为守城墙的人众多,所以买了两大车。将士们一人分了两碗,走下城墙的时候他们齐齐朝我跪下,高呼六王妃万岁。
我一愣,只是将心比心,没想到却得到了他们的拥护跟认可。我道了声平身然后转身告辞。君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不愧是符将军的女儿,只一个小伎俩就收买了守城将士的心。”
我转过头对他道:“我没想过收买谁的心,只是将心比心,我穿的是最昂贵温暖的狐裘披风,内里着着华贵的锦衣尚且感到寒冷非常。而他们却要日日夜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君繇哥哥,你穿的再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间久了都会被冻僵,何况他们也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