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们大概一辈子没有如此狼狈过。我得意一笑,慢慢顺着巷子往出走,走了不知多久,天色开始有些发暗,我终于有些害怕。
出门前,我身边总是会带人,就算不带下人,小白也十二个时辰都跟在我身边。可是现在的情形,我不得不感叹,出门时忘记将婢女隐隐带在我的身边委实是一件憾事。可当时的情况,如果隐隐在一定是当成炮灰被咔嚓掉的。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寒气还是直往单薄的衣裳里钻。我不由在心中祈祷,宵禁前父候同两位哥哥没发现我回来,一定会出门找我,只希望在他们找到我前我不会冻死或是饿死街头。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有些多余,忘记了小白是我的保护者,它还兼职着一个职务就是大黄的职务。凭着它比狗还灵敏的鼻子,终于在天黑之前带着黑着脸的二哥走到我面前。
当时我已经被冻的失去知觉,二哥走上前二话不说抱起我往定远侯府走去。
他的脸已经不能用黑的如墨来形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愤怒,脸是黑的,眼睛是红的。为了不让二哥憋出内伤,我动动僵硬的手臂拍胸脯道:“大不了连夜不睡给你画幅牡丹图。”
二哥闻言,脸色蓦然缓和很多,他沉声道:“母亲昏过去了。”
“啊!”我一个激灵,险些从二哥身上掉下来。
二哥抿着唇,脚步飞快,小白在二哥肩上打着哈欠。我看了看二哥的脸色斟酌开口:“父候在家么?”
二哥点头道:“父候进宫去给母亲请了太医,到现在没回来。大哥让我出来寻你。你说你,平时闯祸也就算了,今天是你生日,也不好好在府中陪母亲。”二哥的口气有些怪怪得。
我想,我们兄妹三人,每个人提到母亲的时候口气都会怪。记忆中,我同母亲呆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一顿饭。十有会不欢而散。大哥二哥亦是如此,可是,她是我们的母亲,如果不是我们长得确实同母亲有七分相像,我大概以为我同两位哥哥是父候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不,应该是我们父候生出来的。
二哥抱着我赶在宵禁之前进了大门,这一路我的身体稍有恢复。顾不得暖身便随着二哥直奔正房。
正房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二哥蹙了蹙眉,我揣揣的跟他进了内室。房间内只有大哥一个人在母亲身边侍奉。所谓的人影绰绰是正房里的丫鬟端着水盆药碗来来往往。
说实在的,床上躺着的女子,我同哥哥们对她着实没有太多感情。有的只是称呼上的长辈名义,我磨磨蹭蹭凑上前去问:“大哥,母亲如何了?”
大哥似是看昏迷的母亲看的专注,并没有看见我回来。此时听到我的声音,猛的回过头来,然后很不幸的同我靠近的头撞在一起。我心想,今天绝对不宜出行,这个倒霉的脑袋连连两次被撞。
如果我明天便成同隔壁王尚书家的傻儿子一样的傻瓜,绝对是这一天不小心撞的。我伸手想要捂着被撞疼的头,放在额头时,上面已经有一个温暖的手掌。
大哥微微叹息道:“你这一整天去哪里了,父候可是派人在整个聊华城找了你一天。”
我自觉有错,不敢大声反驳,可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哪有,不过是出去了几个时辰。还有小白陪着我。”说完拿眼看向大哥。微微一怔,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午饭时,我还觉得大哥是朗朗青年,如同谪仙不染尘世气息。可才短短的一个下午,觉得大哥身上那种淡然气息消失了,他此时如同一个被贬下凡的仙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是个凡人了。
我看了看床上的母亲,突然觉得,原本白的透明的脸上,此时更是透明的好像能看到那一头如同鸦羽的青丝。再看看二哥,冷峻的脸上也有了幽幽愁色。
我蓦然间觉得,就在这短短的一下午,好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