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杜瑾涛跟蒋澜欣通了个电话之后,一直到初三都没联系上,心里虽然不怎么舒服但蒋澜欣事先跟她打过招呼,也没什么好怨念。直到初四早上,前一晚看小说熬到凌晨两三点正睡的昏天暗地,不到八点,手机铃音在她梦境里悠远的飘进来,正在梦里忙着跟游击队员转移村里的人民群众,一个激灵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找着手机,看到蒋澜欣的号码咧开嘴笑着接起来:"喂!"语气跟她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两回事儿,气冲冲的一副你扰了老子睡眠,老子很生气的德行。
"还没起呢?"蒋澜欣的声音很轻,透过听筒就像是贴在耳边的低语。
杜瑾涛装摸做样不下去了,语气也跟着软下来:"正梦着做地下党呢,大过年的你起的这么早啊?"嘟哝了两句,有点儿不甘心似的:"这么多天不联系我,敢情你还记着有我这么个人啊?"
"生我气了,想我了。"蒋澜欣用的是陈述句,说的也是事实。
但杜瑾涛是一贯嘴硬的:"少了自恋了成么!我这是起床气!"
电话里蒋澜欣低低的笑了一声,鼻息打在话筒上,震的杜瑾涛耳朵酥麻。就算她不承认,但是她想她,很想,十分想,做什么脑子里都是这个人,这个人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和谁在一起,她想知道,以前是无时无刻的呆在一起,一些很自然,很习惯的事情,现在反而变的遥不可及。距离是什么?距离就是将一个人的思念无限制的拉长,千丝万缕的缠绕于一人之身。紧不得松不得,惊不得安不得,似乎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好。可这个人一通电话一条短信就让乱七八糟的自己回归原位,既简单又复杂。
乔院长没再提起年前的事,是以蒋澜欣的这个年过的跟以往一样忙碌,卫生局那边儿的领导叔叔她得去看一看,院里的一些老人也得她陪着乔院长拜访。还有蒋父那边,一家亲戚住在市郊,蒋澜欣初二下午开了车下去一直到初三晚上才回去。初四的早上,总算在家里的床上醒来,总算是不用再扮演孝顺谦和的女儿角色。对于蒋澜欣来说,年前跟蒋母的挑明,为了让杜瑾涛安心是一点,让杜瑾涛因为这件事产生一些心理上的反应更加的依赖她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她这几年越发的不想扮演典型中国好儿女的角色。乔院长这边还好一些,亲戚少都在外地,不过是场面功夫一年做一次。蒋父那边的亲戚她最为不想应付,一个是一年也就见一次,没什么感情在心里。一个是,无论是蒋父还是那些亲戚,总把她的客气当孝顺,应该的一样。初三夜里她回到市里一肚子怨气,去酒吧坐到凌晨,敲碎了两个玻璃杯又对着酒保骂了一个小时才算是消了气。这些事情,她不爱告诉杜瑾涛,因为就算说了也是倒苦水的发牢骚,没用。
所以,蒋澜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刚刚露出一点儿金边儿的朝霞,笑了笑:"我想你了。"
杜瑾涛突然有点儿想哭,眼眶发烫,手里紧紧的攥着被边儿才能抑制住不立刻跑去火车站买票回去,"混蛋不混蛋啊你!大清早的煽什么情啊!明明我想你多一点儿,凭什么让你先说了!"
"那我收回,你先说?"
"不行!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说你想我了,我听见了!"
"杜瑾涛。"蒋澜欣在电话里轻声唤她,杜瑾涛嗯了一声,缩了缩钻回被子里想象着蒋澜欣就在她身后抱着她,听着电话里蒋澜欣说:"你接着睡,我陪着你,睡着了我就挂电话。"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睡着的杜瑾涛不记得了,睡到十一点起床竟然觉得比之前三个晚上睡的都要安稳,没做稀奇古怪的梦,没有杂七杂八的情绪。只不过,一睁眼看见杜妈坐在她床边,一脸凝重的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吓得她整个人弹了一下,捂着胸口:"妈!干嘛呀你!吓死了!"
杜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