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吟完全没有耐心等女子脸上腐烂的皮肉一片片慢慢脱落,从袖中摸了一本书出来,就以书脊在她脸上一阵乱扫,脸上的腐肉如蛇皮一般褪落,直至露出一张染满鲜血的脸。
他眉头凝滞一霎,身边没有什么丝帕,便索性用雪貂氅去擦拭她脸上的血渍,反正这是幻境中的,他可半点不心疼。
他先是注视到了女子的睫,若蝶,既长且翘,静静地搭在眼睑上,随着手上动作女子容颜渐渐展露出来,他愕然,世上哪有第二张如此美貌!
她闭着双眼,这皮相已令天下颜色尽失,何况他深知,她有一双如何让人望进去便出不来的眼睛,多久不见?
好些年了呢
这皮肤怎就愈发细腻了,恍若一层淡淡珠光笼罩着她,当年已风华绝世,如今岂可只是一句倾国倾城?
他敛了一下睫,僵持了片刻,再抬眸时,目光依旧潋滟风流,只是微红了,似林中的桃花,“每次我不真被关个十天半个月,你就不出现是么?”
胸腔之中汹涌如浪逐浅滩,不知是悲是喜是怒是涩,太过复杂和沉重,若失若得,但见此刻如会亘古沉睡下去的她,所有的情绪最终只能不甘的归于平静,玄飏将她冰封在地下,难道是为了防止她腐烂?
但她尚有体温,就算是不怎么懂医也知道这种不能算作真正意义的死,丢进冰层里鬼晓得究竟是护她还是害她?
他径直将她从那鬼棺木中抱起就往自个儿的阁楼走
世间不知又过去几日,这一日,桃花幻境中又有了人声,南风吟倚在扶栏上望,远远看到天青色的身影时,修长眉尾挑了挑。
两名白衣一左一右尾随玄飏,玄飏俊朗不改的容貌上依旧像是只有肃穆与神圣,他就往着南风吟所在的琉璃楼来。
南风吟回头望了一眼如在床榻上沉沉安睡着的身影,在玄飏眼下藏不了也不打算藏。
很快脚步从楼下一步步逼近了,上来的只有玄飏一人,他先是看了南风吟一眼,南风吟微微一笑,那笑却有几分意味不明的讽刺般。
看得如玄飏这般能忍耐的人也气得脸上肌肉都颤了一下,眼前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却比仇人还要难对付,杀不得,留下却是大心病。
“这些日子真有不少长进。”玄飏指的是他消融了冰雪将秦无色搬来琉璃楼一事,步子才行到床榻边,他神色便一瞬僵在了脸上。
他这几日虽不曾来桃花幻境中,但不代表他不关注,秦无色的转移他了然在心,虽然不确定南风吟为何会移动已经改头换脸的无名女子,但他如何也没想到,此刻眼前的秦无色,依然是从前那张脸!
不,不是从前,似乎比从前更为精致,她的皮肤当真宛若初生般晶莹剔透,他当下眼神扫过她的颈脖,亦同那张脸一般,似焕发着淡淡光泽的珠玉。
手已忍不住扣向她的手腕,但他一蹙眉,探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没有脉象。
她身上的一切越来越奇异,上次苏红琴让他为她诊断,他就无法确定这种变数究竟是福是祸,但眼下她的变化,似乎唯一的解释是,她与常人已经全然不同,中的毒会极快发作,但又会快速的被什么克制住。
南风吟在一旁观察着他瞬息万变的神色,似乎他也对秦无色如今的容颜感到惊愕非常。
玄飏背过身去,连侧脸的表情也看不见了,从南风吟的角度看来,玄飏整个背影将秦无色半个身子都掩住,正几分狐疑,倏地走上前,“你做什么?”
玄飏的手极快收回,眼尾睨了一眼渐渐消逝在秦无色细柔额发中的一点银芒,悠悠侧过脸来时,面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你拾缀一番,即日启程去皇城。”
南风吟没注意到异样,闻言眸光忽闪,“皇城?”
多久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