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乡下嫁娶传奇事,老夫人突然说道:“现如今朝太妃为儿子操心竟急成这般,巴巴地来问我们家的姑娘定亲否。”
慈嬷嬷道:“老夫人不高兴?”
老夫人看了徐芷一眼,见她噤声不语,这才答道:“她虽是太妃,那景王原也是个极好的,偏生她提的是纳侧室,难不成我们徐家的女子放着好好的正室夫人不要,稀罕区区一个侧室之位?”
慈嬷嬷连忙附和道:“老夫人说得是。”
徐芷只笑着,徐老夫人轻轻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说道:“我原不想多说,姑且念你是个乖巧懂事的,你随我上这回香,较之从前我心中更通彻了几分,知道你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儿,却正是因为这样,我担心你年纪轻心中浮躁,在重要的事情上拎不清,故此说这两句。”
徐芷垂眼,道:“劳烦祖母操心。”
徐老夫人继续道:“我且问你,钱世子如何?”
徐芷答:“祖母心中觉得他好,他便是个好的。祖母觉得他不好,他便不好。”
徐老夫人笑道:“瞧你这别扭性子,又与我打哑谜不是?那我再问,高门妾与寒门妻,哪个好?”
“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徐芷抬头,一字一字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
徐老夫人点头,连说了两个好字,拍着徐芷的手道:“那你图的是什么?”
徐芷柔声道:“图一生安稳,儿孙绕膝。”
徐老夫人盯着徐芷看,许久叹息道:“以前我只当你是半个明白人,却不想你才是个真正的明白人。你放心,权交给我罢。我这糟老婆子闲了太久,再不找点事做,怕是要发霉了。”
徐芷啀地应道,想到一事,急忙道:“还请祖母不要惊动小侯爷。”她只顾着说出这句,全然没有想到为何不要惊动徐方的理由,当即懊恼,恨不得收回话语。
徐老夫人努努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你当我傻子不成?我既应承你,岂会惊动他?这候府的事,若是经由他,那便全然变味。好在他争气,朝堂上使的一身本事竟无人敢轻视他,连带着钱家也沾了光。他心大,保不准你们这些姊妹得为他铺垫。。”
徐芷心中领会,徐老夫人误以为她不想充当联姻的牺牲品,正好圆了她的理由,低头答道:“祖母所言正是芷儿心中所想。恕芷儿大胆说一句,芷儿虽为徐家人,理应为徐家劳心尽力,只是古人有云:盛极必衰。百年的家业,到如今这样也算圆满了。”
徐老夫人赞她聪慧,“正是,往日里无人敢说这话,你倒是个有见识的!”徐家现在这般富贵冲天,月满则亏的道理她懂的,只怕别人不懂。
徐芷笑着,招呼慈嬷嬷继续说趣事,慈嬷嬷一开口就将徐老夫人逗乐,徐芷面上憨憨笑着,另一只未被徐老夫人握的手收回袖子里,手心上一片湿热,竟涔出了汗珠。
老夫人这关,总算过了。
景王府。
“呐,计划进行得如何?”房里有个男子半瘫在岸上,倚着手肘问道。
李彻站在窗边,摊手道:“彻底失败。”
朝岁一听,语气有些激动,道:“怎么会失败?我不是先让你去撞他家的马车,来个不打不相识,公子美人一见钟情的戏份,让那家的小姐对你加深印象吗?”
李彻无辜道:“他家临时改了路线,我能撞的也就是那家后来的二小姐,偏生那二小姐性子清冷,起先瞧着还是有戏,后来知道了我身份,却是再也不瞧我一眼。”
朝岁叹气,白着眼继续道:“佛香寺那出呢?我好不容易才设计让那新晋的都察使去佛香寺一闹,为的就是让你上演一场英雄救美!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什么事情都没做!”
李彻端一杯茶递与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