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许嬷嬷将菊月带进屋。菊月留在外屋,许嬷嬷掀了玉珠帘朝里屋走去,向徐芷福身禀告事宜。
徐芷从榻上起身,红香弯腰为她穿好鞋,小心翼翼地扶着徐芷。
徐芷示意许嬷嬷靠近,往院子大门的方向指了指,低声道:“去,将院门打开。顺便将烧好的茶水提到院子里的小石桌上。”
许嬷嬷得令,应着便往外去。红香抬手递上小香镜,不解地问道:“小姐,今日不是要审菊月吗?院门大开,若被人瞧见,定是要说闲话的。”
徐芷用手指沾了沾唇脂,一点一点地将嘴唇妆红,望着镜子里艳光明媚的娇颜,笑道:“闲话?我倒情愿他们多说两句。”
菊月站在原地,两只眼睛不停乱瞄。她虽是这睦翠院的人,却从未进过二小姐的屋子,二小姐生性喜静,身边贴身伺候的除了许嬷嬷与红香,便再无他人。
还未细细打探一番,便听得玉珠相碰的声音,以及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菊月连忙收回目光,垂眼弯腰福身。
“好菊月,快抬头让我瞧瞧。”
菊月一愣,手被徐芷握住,抬眼便见徐芷笑声双靥,梨涡轻陷。
菊月回过神,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二小姐好。”
徐芷眼里满是笑意地看着她,拉着她往院子里走,走到石桌前,指着一旁的石凳,示意菊月坐下。
菊月敛衣弯腰:“奴婢不敢,二小姐身份尊贵,哪能与奴婢这种卑微的人同座。”
徐芷抿嘴笑了笑,并未勉强她。问了问菊月家里人的事情,聊了几句,有些疲倦,随意指了指石桌上的茶壶与茶杯,让菊月泡茶。
菊月不敢怠慢,执起茶壶,手刚放上壶耳,烫热便席卷了手掌。菊月下意识地缩回手,转头望见徐芷盈然笑意地看着她。
菊月咬咬牙,强忍被烫伤的痛楚,硬是颤抖着双手泡好了一杯茶。
徐芷凑近,却并未端起茶杯,用手拂了拂,闭上眼嗅了嗅,“茶香清新怡人,好茶!”她看了看菊月,见她满脸的不安,不禁轻声笑起来。
菊月抓着衣角,心中更加忐忑。
“将茶端给我吧。”徐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将菊月吓得不轻。菊月瞅着茶杯,颤抖地端起茶杯,哪想茶杯更烫,她的手被烫得发颤,有些哆嗦地将茶递过去:“小姐请用茶。”
徐芷并不急着接茶,一双眸子盯着菊月,缓缓开口:“前几日齐夫人来睦翠院,可是你引的路?”
菊月闻言更加慌张,将头垂得更低,“回二小姐的话,正是奴婢。”
徐芷哦地拉长声音,继续问道:“那日红香在房里缝制荷包,你闯进房里向她借花样子?”
菊月低低地答道:“是奴婢。”
徐芷不再言语,看了眼菊月端着的茶,说了句:“茶凉了,倒掉,重新沏。”
菊月将茶倒掉,刚要将茶杯放下,被徐芷拦住:“你端着别动,红香,你来沏。记住,水要盖过杯面。”
红香掏出厚厚的帕子,隔着帕子执起壶柄,隔着半空往杯里加水。菊月不敢出气,死死地看着水一点点盛满茶杯,眼看着就要溢出来。
菊月手一抖,茶杯倒地,磕缺了角儿。
徐芷斜斜地看了眼地上的紫砂杯,叹息道:“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呢?要知道,这可是大哥哥昨儿个刚送来的紫砂杯呢,我还未来得及把玩,便被你糟蹋了。”
菊月想起昨日秋茗的下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二小姐饶命!”
徐芷收起笑容,凑过去靠在菊月的耳边说道:“我与齐夫人往来的私事,是你告密的吧?”
菊月闻言,脸色苍白,慌忙地试图拉住徐芷:“二小姐饶命!奴婢是迫不得已啊!是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