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无言。舒睍莼璩
江夏初走在前,左城走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左家,谁都没有说话,脸色均是面无表情的。
左家上上下下顿时察觉到了诡异,到底怎么回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是不是那个唱歌的家伙闹的?进叔想。
江夏初走到了房间门口,身后的男人忽然叫住了她。
“夏初。”
她顿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左城走近,便站在她身后,一身的寒凉,连她也沾染了几分。
“夏初。”他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动作,没有言语。
“为什么不说话,你可以说不喜欢,也可以拒绝,或者对我发脾气,我设想好了你所有的反应,唯独这一种,没有想到。”
她不说话,许久。
“你还是这么让我手足无措。”他似乎在苦笑。
亦如刚才,她无丝毫反应,或者说,左城看不见她的反应,她背对着他,眸光亮了,又暗了。
左城没有再开口,很久,很久。
忽然,江夏初转身,眸中,正好映出左城转身的荒凉,一丝不差。
这一次,他背对着她,走了。江夏初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眸间闪过一丝犹豫,一丝疼痛,却杂乱着,理不清的纠缠。
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左城。”
他已经走远,不曾听到。
她脸上,是与刚才左城相似的冷笑:“我只是同你一样,手足无措而已。”
婚礼啊,她只在十六岁之前幻想过,那时候,她幻想的新郎还不是他。
还有,她的姐姐便是在婚礼上倒下送进了医院,她不知道左城记不记得,她原本忘了,可是刚才他说起婚礼时,那段记忆突然就清晰了。
不知不觉,后退了,后知后觉,她开始慌了。
又苦笑一声,她打开房间的门,走进去。
今晚,注定失眠了。
整夜未眠,第二日里江夏初起得很早,左城不在,她不知道是左城彻夜未归还是起早离开了,她唯一可以确认的便是他不想见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问,似乎一切照常。
足足三天,江夏初没有见到左城,她连着吃了三个晚上的安眠药,效果越来越不好了。
第四日,江夏初依旧没有见到左城,却在衣帽间里见到了一屋子的婚纱。她对着那堆耀眼到刺眼的婚纱发呆,从上午待到下午,却从未看过一眼。
“少夫人,要试试吗?”左鱼看不懂状况,小心试探。
江夏初那双凉眸毫无起伏,没有做声,便那样静静立在窗前。
到底也表个态啊,左鱼举步维艰,不知道如何是好,又试问:“少夫人,有喜欢的吗?若是都不喜欢——”
这次左鱼的话还没说完,江夏初开口了,声音凉凉的:“拿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拿出去?左鱼愣了一下。
“拿出去吧。”在左鱼怔愣之时,江夏初淡淡重复。
“少夫人,你至少看一眼啊。”
江夏初视线落在窗外,从未转眸。
不看,不念谁会知道心乱如麻与心如止水的区别?
左鱼沉不下气,趋步上前:“少夫人,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响起一声寒凉的话,极淡薄:“让人重做,直到她肯看一眼为止。”
是,左城,他回来了,江夏初转身,便看着他,他脸色有些白,眸中倦怠,这是四天来第一次看到他。
她原本安静某个地方突然便喧嚣躁动了,只是突然,她张张唇,却说不出话来,喉间酸涩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