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我死呢。”冷硬如斯的左城竟也会有这般的荒凉的颓废。
伤身?她不会在乎的,江夏初希望他死呢。这个世上想他左城死的人有很多,他不在乎,谁也没有那个能力,可是江夏初这片逆鳞,轻而易举有了那样的能力。
“如果江小姐知道真相的话——”
话未完,冷冷截断。
“进叔,以后我不想听到这样的如果。”不加边幅的威吓,左城双眼锁着五米外的进叔,让人无法闪躲的寒意。
那个如果,已经葬在了五年前的那场雨里,和那个人一起死了。
江夏初不能知道,不能,宁愿被恨,也不能。
进叔片刻的欲言又止,眉眼纠结不梳,他该打住的,他了解他服侍了多年的少爷有多倔强,可是他不忍啊,有些话他藏了五年了,该说了:“少爷,如果不说,江小姐会一直恨您的。”
“知道了就会不恨吗?”
“至少不会像现在。”
“进叔,这一次,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左城坚决如铁,深沉的凉眸没有丝毫动摇,对着亦师亦友的进叔,左城第一次眼底沉淀了杀伐的警告。
话已至此,进叔无言以对了。
遇上那个女孩终归是不幸的吧?
错了吧?那两个人相遇。进叔无法回答,他问了很多遍,少爷也问了很多遍,可答案
似乎一直只有一个。
“错了吗?”左城嘲讽一般自言自语,眼底落寞铺天盖地了,“就算错了,也要这样一辈子。”
答案一直如此啊。
对错,已分不清了,也不复意义了,就算重来,左城还会选择重蹈覆辙。十一年的雪里,江夏初便写进了左城的生命里,没入骨血,如何连根拔起?
他是罂粟啊,不该有爱恨的,可是初夏是罂粟的花季啊,怎躲得过。
十一年,那时她还天真无邪,却遇上了染血的他。
他们相遇在冬天,便在那样一个银装裹素的冬天了,伊始了所有故事。
那天,天很阴翳,大朵大朵的雪花在飞舞,山上,青翠松林早已裹素。
“砰——”枪声已落,只余覆雪的松枝在摇摇欲坠。
谁会知道裹素的山间,有一处已经褪白,染了一地血红。
白色的雪上,温热的血红刺目惊心
葱郁林间,两座坟冢,一具浴血尸身,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还有一个立在雪里的十七八岁少年。
那是个很美的少年,抿着唇角,眉间似乎萦绕了散不去的阴郁,紧紧地蹙着,皮肤很白,几乎像这飘雪的颜色。密长的睫下是一双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眼睛,像没有温度的黑色琉璃,似乎很深很深,却是美得虚幻。
少年似乎有些消瘦,背挺得很直,肩上坠着些许零星的雪花,就那么直直地站着,眼里好像装着所有,又好像从未倒影出任何。
少年转身,踏着被染红的血,没有温度的凉眸凝着墓碑——那里葬着他唯一的亲人。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一直笔直的背渐渐弯下,屈膝跪下。
“父亲,母亲可安好?”似乎承载了太多,少年的声音很缓很沉,“你们的忌日总该有些什么来祭奠,这个人的血如何?他欠我们左家的已经百倍偿尽了,父亲母亲请安息。”
雪什么时候又厚了一层,那满地的血红被遮掩。少年只是静静地跪着,似乎这个世界就这么停下来了,忘了白色的雪,红色的血。
然
“咯吱——”
树枝断裂,地上洒下了一片厚重的雪。
少年回头,刚刚眼里的凝重深沉不见了痕迹,只余狠绝地凌厉,像这寒风,冷得刺骨。
十几个站立在少年身旁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