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言被抓第三日,案件又有了突破性进展。到司马府搜罗证据的人,在书房之中发现了一个暗格,其中藏着一沓书信,皆是司马言同许昌,以及另外两位官员的书信。一封信更是隐晦表达了已与皇宫之中的暗线接上头,成功将慢性毒药掺在了太后的安神汤药中。
而另外两位官员,其一任外省知府,另一任国子监祭酒。两人几乎月月与司马言书信,汇报工作情况与行贿,甚至那位外省知府在江南雪灾时也出了不少‘力’。而那祭酒更是将不少学子‘引荐’给了司马言。
司马言被捕七日之后,大理寺开堂审理此案。因为事关重大,朝中二品以上官员几乎尽数到场,崇德帝在诸位成年皇子的陪伴下,也到了后面听审。
大理寺卿惊堂木一拍,司马言被压了上来。他在牢中待了许久,竟然只是头发有些许凌乱,就连衣服都是一尘不染。周身始终环绕着温和悲悯的感觉,眼帘轻垂,正气不减,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定要以为他是被冤枉的。
大理寺卿如此看着,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寻思措辞的功夫,司马言已经跪在了堂下,眉头都未曾皱一皱。
他展开一张纸,叫到司马言的名字,在司马言应下之后,他一条条念了出来:“谋害皇室宗亲,罔顾君臣之道;贪污受贿,有负百姓之望;结党营私,不堪忠臣之任;私收学生,不配座师之名。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可认?”
司马言缓缓抬头,目光凝视着前方,大理寺卿却并不觉得他是在看自己。想起自己身后屏风那边坐着的那几位,心里不由颤了颤。
屏风是单面可视的,崇德帝这边可以看得到前面,前面却看不到这边。可萧正琦此时却觉得,司马言的目光好似透过屏风盯牢了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寒毛耸立。那无言的控诉与逼迫,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司马言,他暗自咬牙,心中总是惴惴,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慢慢的,司马言收回了目光,坦然看着大理寺卿:“罪臣万死犹有不足。”言毕,缓慢伏地,手臂向前伸展,手心朝上,前额叩地,虔诚叩拜,好似有至高信仰。他唯一信仰,便是老天能网开一面,使他女儿成功脱离这场苦难。
大理寺卿此时还没有回过味儿来。没有一句辩解,满堂朝臣没有一句异议,就这样承认了?
“既是罪名成立,来人,将犯人司马言押回天牢,审判结果择期另宣。”惊堂木再一拍,“退堂!”
众人也都没回过神来,这么快?不仅证据确凿,司马言更是承认得干脆,就连熟知案情的大理寺卿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背后有什么弯弯绕绕了。尽管如此,司马言还是被压了回去。正如来时一样,牢狱之灾都压不住的正气,孑然一身,孤傲离去。
待朝臣散去,崇德帝阴沉着一张脸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大理寺卿跪拜在地,严谨恭敬。
“不错。”崇德帝随口夸了一句。
“您看,司马家该如何定罪?”司马言必死无疑,可是司马家族历代为官,不说声望如何,便是为大昭做的贡献也是不少的,若是让他们绝后,怕是有违仁道。
崇德帝沉吟片刻,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若是按照律例,司马言一人之罪,诛九族都不为过。只是许多代下来,司马家也曾拯救大昭于危难之中,功虽不能抵过,也不能就此赶尽杀绝。
“司马一族财产抄收以充国库,将司马家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处死,其余老幼与女眷发配至岭南,任她们自生自灭吧。”如此决断,当真也算得上是仁慈,虽然那岭南之地实在荒芜,暴民不断,但好歹还有希望另嫁,保住一条小命也算是好的了。
“另,司马家族人,五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不得为官,不得入宫。”崇德帝又补上了一条,给司马家留了根,可不是让他们回来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