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婴孩的计策就是他献出的。
饶是他自认为上过战场已经足够心硬看到那些哀求的父母也会有些不忍,这个人是怎么献出如此阴毒的计策的?
江沉舟挥退了所有人,一个人拎着带血的鞭子走到了这地牢之中属于他的房间。
这间房间是间石牢,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江沉舟坐下,将鞭子搁在把手上。按了一下某个机关。
石门缓缓关上,将这房间和外界完全隔离。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的房间,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什么声音都传不进来,也传不出去。
江沉舟靠在椅背上沉默的坐着,半眯着眼一动不动。直到这一刻,江沉舟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的波澜。他的手指上还沾着没有擦净的血迹。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某个时刻。
江沉舟袖袍一动。他脚底下的那面石板轻微的咔嚓响了一声。竟然露出几个黑黝黝的洞口。
江沉舟手再一挥,几面铜镜悬浮在洞口之上,铜镜上可以看到洞口之下的景象。
铜镜中的景象都是黑黝黝的,并不清晰但可以看见有人影在动。如今已经是半夜时分,牢中却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像是几个牢房的都努力的靠近,然后是青年的声音和稚嫩的童声交互响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朱式宇的声音响起。每一次江沉舟折腾他一番之后,便会让人将他送到牢房养伤。不要让他‘死’了。这时候狱卒对朱式宇的看守是最松的。
而且这个时候知道他在这石室里面,是没有人敢打扰他的。那些狱卒会自觉或者不自觉的避开石室这一块区域。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1”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几个地方的童声同时响起。
江沉舟毫无波澜的眸子终于现出一抹柔意。
“今天这一篇是凡界之人做的文章,我认为有些地方写的很好。就如同我们现在,虽然困于小小的囚室之中,但若是心怀天地便可见天地,心若自由你便是自由的。”
“所谓练气,就是聚气于体”
就在这时石室响起了敲门声。
江沉舟手一挥,石室内又恢复了原样,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黑暗的石室。石门打开,进来的是做过伪装的周立德。
“还有两百多名婴儿没有嵌入玉牌。”周立德一见到江沉舟就道。他说的玉牌是特制的一个小手指指甲盖大小的玉简,很薄。上面记载着某位被掳来孩子的特征,父母姓名和所在地。
他们将这玉牌用独特的仿佛嵌入婴孩右臂。这是唯一能够证明这些孩子身份的东西。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方法,他们不能让这些孩子真的成为太行的工具。更不能让那些父母真正的失去这些孩子。是以这是他们埋下的火种。
待有一日,起码他们会知道自己真实的姓名。
而更大一些的,已经记事了的孩子。地牢就是他们保护所。一个除了他和周立德,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保护所。
江沉舟唇角微勾自嘲的笑了笑,有吃有喝,有人教导,有灵丹供应,有什么不好?
那又有什么好呢?算盘怎么可能打的这么响,大家心知肚明。这只是他对方恪许下的承诺。
“你的身份真的不用告知朱式宇等人吗?”周立德突然有些含糊的说道。
江沉舟眸光一利,冷冷的看向周立德道:“我有什么身份需要告知他们这些阶下囚的?”
周立德叹了一口气,其实他这句话本就不该问。因为答案他自己也明了。
身为一个暗桩,首先你要忘记自己是个暗桩。真正的把自己摆在敌人的方位来思考,来活着。要活的比敌人还像敌人。就没有心虚,没有恐慌,没有忍不了。
骗过了自己,才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