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穿过院门,沿着院子里的唯一一条石子小径走了进去,很快便又注意到,小径两侧的灵植全都被布置成了一种迷阵,只要离开小径就免不了会陷入到迷阵当中。
楚云对阵法的了解只停留在“啊,那是法阵”的程度,看不出这些迷阵的难度,更不知道迷阵当中是否还暗藏了其他机关。但楚云毕竟是在山野中长大的狐妖,对灵植的辨识力已经近乎本能,一眼看去就发现这些被布设成阵眼的灵植全都经历过上千年的岁月洗礼,远比山庄主人的年纪还大,显然不可能是他亲手栽种。
不过,比起这些灵植到底是谁栽种的,什么时候栽种的,更让楚云心惊的是它们竟然能够“在”这里。要知道,在人修的世界里,灵植一向是年头越久越值灵石,就算原本只是一株再普通不过的野草,只要它存活的时间超过百年,肯定也会身价倍增,让修士们心甘情愿地掏空腰包;若是超过千年,那价值更是千百倍地飙升,就算元婴修士也要趋之若鹜,打破头地争抢。
数量多到如此程度的千年灵植绝不是一个金丹修士所能霸占得住的,更不应该浪费在布置迷阵上,楚云不由得生出猜测:这“西楚”山庄的背后,或许还有更厉害的修士撑腰。
——我似乎应该再收敛一点,不能太过嚣张。
楚云摸了摸鼻子,加快脚步。
穿过垂花门,进了内院,楚云便看到了站在一座楼阁门口的楚原,立刻猜出那里大概就是那位便宜爹的所在,赶忙快步走了过去。
“云少爷,请跟我来。”见楚云走到面前,楚原推开身后的大门,将楚云领进了正厅。
这座厅堂明显不是用来接待客人的,除了正前方的一张宽榻,大厅里连一把能坐人的椅子都没有。
但楚云已经没心思去腹诽厅里的布置,一看到宽榻上坐着的那个便宜爹,他就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将眼珠子从眼眶里跌落出来。
——楚、楚涵阳?!
不用去原主的记忆里搜索,楚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便宜爹的身份,元婴修士中大名鼎鼎的楚涵阳,不仅使得一手神乎其神的火系法术,更擅长炼制灵器,某只狐妖手里那个堪比仙器的极品灵器就是由他炼制出来的——当然,来路似乎有些不正。
楚云还一度在某只狐妖的安排下混到了楚涵阳身边,试图学习他的炼器之法,可惜没等他开始偷师就被楚涵阳看破了妖身,一脚踹了出去。
——楚云怎么会是他的儿子,他、他不会把他给认出来吧?!
楚云胆战心惊地想着,紧接着便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愣了一下,忽地意识到:呃,楚涵阳不是元婴修士吗?
楚云赶忙把下意识垂下去的头抬了起来,瞪大眼睛,审视起坐在榻上的那名男修。
但无论楚云怎么打量,他都看不出眼前这个楚涵阳会是别人伪装的,不仅脸长得像,剑眉星目,相貌堂堂,连那股子对人爱理不理的冷淡模样都与楚云见过的楚涵阳一般无二。
楚云正站那儿发呆,榻上的楚涵阳已开口说道:“听说,你又惹事了?”
——哇,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楚云越发诧异惊悚,呆了一下才意识到楚涵阳在问他事情,赶忙把愣愕的表情继续下去,不解地反问:“什么?”
“原叔,你来说吧。”楚涵阳没理楚云,朝着楚原扬了下下巴。
听到这句话,楚云立刻明白了,肯定是黄鹤把他在山下伤人的事告诉了楚原,然后楚原又跑到楚涵阳这里告状。
楚原也是一愣,似乎没想到楚涵阳会把他“揭发”出来,但这会儿再推脱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说道:“云少爷,你在坊市里打伤了那么多人,还砸了人家铺子,心里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这么会儿工夫就忘得一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