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再一次变得门庭若市,热闹不休。恰逢新年将至,各家的宴请更是频繁,高青就已经好几次看到高大山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搀扶着回家。而且,那几次她还能闻到高大山身上除了酒气外,还有浓浓的脂粉味道。
同时,高大山不但频频被请去吃酒c作耍,收到的礼物也从一些玉石古玩到一沓一沓的银票,让高家所有人深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高青知道这是京城上流圈子的示好及拉拢,所以她让胆颤心惊,不知所措的高大山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但背地里却整理归档,记录在案,然后全都装箱送往韩文谦处。可是这些死物好处理,但若是活物呢?比如说,女人!
仔细将张氏打量了一遍,高青看出,她的神情充满了憔悴c落寞和一丝黯然。心神一凛,高青想,她是不是该和亲爹高大山好好谈谈了?
想到就做,第三天,高青看向穿着一身簇新衣服,正准备出门的高大山说道:“爹,我已让陈大去退了信,说您身体有恙,不便赴宴了。”
错愕的盯着不怒自威的高青半晌,高大山好似有些如释重负的走回正厅。家里所有伺候的婢仆们一看到高青这个样子,全都吓得噤若寒蝉,鸦雀无声。闻言而出的张氏c高大成c万氏c王存银c白氏c高柏等人一时间也都变得小心翼翼,凝神细听。
周杏步履从容的为高青和高大山分别端上一杯茶,便退到正厅门外,同飞狐一左一右的站着,当起门神来。
高青没有喝茶,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一言不发。高大山坐在宽敞的正厅上首,看着下首让他颇感压力,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高青,复杂之se一闪而过。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故作镇定的问道:“青儿,你有什么话要跟爹说吗?”
高大山的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高青缓缓抬头,声音飘渺悠扬:“爹喜欢现在的日子吗?每天有推不完的应酬,收不完的礼物,还有那乱花渐yui人眼的美丽风景!”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高大山感到高青的这个问题他必须谨慎回答,否则他很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想了想,他目光灼灼的望向高青,口en认真:“如今的生活跟爹以前的生活简直是大相径庭,又何谈喜不喜欢呢?再说,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这么问的必要吗?”
仿佛对高大山的回答很满意,高青慢慢绽开笑颜,整个大厅的气氛为之一松,她的声音也变得轻快活泼:“好,我相信爹!那您从今天起就闭门谢客,和高柏c高槐他们专心编撰《务农》一书吧!”
压下心里那丝蠢蠢yu动的莫明浮躁,高大山点点头,答应下来。自这日起,高大山果然不再出门应酬c赴宴c吃酒,谁的邀约都不容置疑的拒绝,让那些“有心”人士扼腕不已。但是,高大山清静了,张氏却又变得忙碌起来,而且让他们家添堵的事情接踵而至。
这天,张氏去柱国公府上赴宴,回来时,身后却跟了四个花枝招展,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看她们的打扮,既不像服shi人的奴婢,也不像青楼出身的ji子,怎么看都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高青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上,就那么远远的望着,神情无悲无喜,莫测不明。苏妈妈紧走两步,来到高青身前,行了个蹲礼,才恭敬的轻声说道:“这是临走时柱国公让人送来的‘扬州瘦马’,说是听到咱们老爷连个姬妾也没有,岂不是笑话死人?所以让她们来伺候老爷,当个下人使唤,这里是她们的卖身契。”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契纸递给高青。
冷笑连连,抽走契纸一张张的翻看过去,高青喃喃自语:“这便是所谓的‘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吗?唔,该怎么做才能消除这个‘后遗症’,以绝后患呢?当下人使唤?呵,那还真得谢谢柱国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