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让你起来的!”
见甄久久就要起身,林氏大怒,眸光掠过自己的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气,然而她一向是个宠爱儿女的人,所以自然这股火气,自然就不会是顾衡来承受。
“甄久久,你难道不想要回辰年了吗!”
都说春雨贵如油,人人欢喜它,却不知,春来夜雨,最是寒冷刺骨,而林氏,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她的威胁,也真的吓到了甄久久,令甄久久不得不又跪了回去。
到了此刻,这样狼狈,哪里还记得颜面和桀骜,甄久久只惦记自己还不足两岁的儿子,恳求林氏:“娘!算是儿媳求你,把辰年还给我罢!楚楚既已嫁进了顾家,孩子早晚都会有的,又何必让她养着别人的孩子,这样委屈?”
林氏早派了人守着林楚楚的住所,严严密密的,恨不得五步一哨,十步一岗,防贼一样的防着她,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求着她。
她站在回廊内,透过屋檐的雨幕看着甄久久,双眸愉悦的弯了弯,眼角的细纹都因此加重,抿着唇笑够了,她才说:“你又是说的什么话?辰年乃蘅儿独子,自然金贵,要好好教养,以后也好成才,耀祖扬宗,楚楚饱读诗书,让她教导辰年,再好不过,与这些相比,为了她点有算得了什么?”
“而你?”
“这样的无理取闹,却真真是让人看了笑话!辰年虽说是让楚楚养着,你却又不是见不到,何必这样的不容?!”
“今日,你便在此跪一晚上,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应该!”
顾衡剑眉一蹙,这话说得光面堂皇,只是顾衡还是觉得,此事,他娘做的太过分了。
春日里寒气重,如今又下着雨,这样跪一晚,那双腿怕是就废了!
顾衡沉着脸,把伞撑在甄久久的头顶上,自己的身子顷刻间便被淋湿,饶是他这样强壮的人,都止不住冷的一颤,更别提甄久久那样瘦弱的一个人!
他垂眸看了一眼她,几乎搞不懂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着他蹲下身,把伞赛道甄久久手里,看着她不耐烦的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顽固不化的女人?这样的不懂变通,你又是如何活到如今的!罢罢罢,看在辰年的份儿上,我姑且陪你任性这一遭!拿好了这伞。”
说完,他掀起衣摆,竟也跪在地上,直视面色难看的林氏:“辰年也是我的孩子,娘既然要罚孩子的母亲,那怎么少的了我这个做父亲的!”
“你!”林氏气的说不话来,嘶声吼道:“让楚楚养着辰年,也是你提的,如今你这又是作甚?!”
“你就这么想让为娘没脸吗?!”
往日里也没看他如何维护甄氏,怎就今日吃错了药一样,竟为了这样一个卑贱的女人,与她作对!
“娘说的不错,是我让楚楚抚养辰年的,但因此事而要罚她,却不是我的意思,娘不是也做了!”
“此事因我而起,那我自然也要受罚!”
“你有什么错!是她不知好歹,才受了罚,快给我起来!”
春夜里寒气重,林氏就这么一个儿子,那能不心疼?疯了一样吼起来,连往日的仪态也不装了,又见两旁下人没眼力,呆杵在一旁,好似再看他们娘俩的笑话一般,更是大怒:“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没看见大少爷还跪着呢吗!快去把人扶起来啊!”
她的声音其大,连天上的响雷都盖不住,更下的顾嫹泪眼汪汪,五岁大的孩子,因为有这么一个娘,显得格外凄惨可怜。
正在顾衡与林氏僵持不下之际,却听又有脚步声传来,而顾言洐的包涵了风霜与怒火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林芳蕤(ruei)你当真是想让我顾家,家宅难宁才痛快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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