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公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看向八叔公道:“老八要是对润哥儿不满,大可以提请换族长,到时候由各房重新选定。”
屋内的脸色一变,连忙表白道:“五哥做这族长还是很好的,八叔也是病糊涂了。”
他们这一辈里,能跟林清婉说得上话的也就林润,有他在,林清婉好歹还会帮衬族里。
他不做族长了,林家的日子可不会这么好过。
他们是想从林清婉手里拿好处,却不太想出头。
林清婉冷眼旁观,扫了林润一眼。
林润的脸色没变,但心里显然不好受。
所以径直起身道:“八叔,你若觉得侄儿何事做的不公便说出来,我们心平气和的论论,别留在心里成了疙瘩。”
八叔公面色变了变,他怎么说?
说他们这一房没掌握竹纸?
可族中谁家也没掌,竹纸的管理权在嫡支手里,而查账的人是从族中公选出来的。
虽是林润指定的人选,却也是经过各房房主同意的,当初他因为里面还有他儿子,所以投的是反对票,可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赞同票很多。
说他们这一房没得到草纸的利益?
可当初第一批学习草纸的人都是林清婉选的,皆是响应她的号召捐了钱粮的人家,他当时正跟林清婉别苗头,自然不去。
而后来,林清婉派人在西城门外教百姓,把草纸的配方公布于世,他却嫌时机已晚,且这配方又已公布于世,自然不屑再去做。
于是他们这一房是唯一没有草纸作坊的林氏人。
待到后来林传等人靠着草纸在外积累了一部分资产,又站稳了脚跟,开始发展别的生意时,他才察觉到草纸的影响力,连忙派了人开了作坊。
然而他落后得太多,重要的市场早已分完,他的草纸作坊只能夹缝中生存,收益连族中的家庭作坊都不如。
他怨愤林润组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组织他。
再说林佑林优都去了卢氏家学,就他孙子不能去?
不论哪一件,都不用林润辩解,他都能想出许多理由来,所以真要砸林润不公他是没有石锤的。
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病重”,想要教训一下林润,为他儿孙争取更多的利益。
给族人留下一个林润不公的印象。
他知道老六爱面子,不会替他儿子辩解,而林润不管说什么,他都有的是办法胡搅蛮缠。
可开口的是林清婉。
八叔公觉得头有些疼,他虚弱的看着林清婉,觉得应该两件事分开办的,今天林润怎么也来看他了?
林清婉见他倒在床上“哀哀”的,连忙起身道:“八叔好似不太好,快去叫大夫来。”
又把所有人都轰出去道:“有事改日再说吧,今天先让八叔缓缓。”
林润沉着脸转身,“那八叔先休息,等您好一点了我们再把人都聚过来谈一谈。”
各房房主趁机告退,八叔公见林清婉也要走,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问道:“那路引”
林清婉停下脚步,微微回头道:“十哥去老宅找我要手书就是了。”
还没走出去的房主闻言,心中不由一动。
六叔公沉着脸出去,十一叔公就哼哼了两声道:“六哥,去我那儿坐坐?”
六叔公回头看了一眼正并排走在一起的林清婉和林润,点了点头道:“好,润哥儿,你与婉姐儿先回去吧,我去你十一叔家里坐坐。”
林清婉笑着点头,等他们走远了才转头与林润道:“一起走走?”
林润颔首,与林清婉慢慢朝老宅走回去。
“这一辈已是不能指望了,好在林佑他们这一代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