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狄尚书同样动容,想到林江死前的那番布置,显然那时他想的还是大梁,不由对他先前怀疑林清婉的事羞愧不已。
他总算不再当壁画,上前一步道:“陛下,林郡主说的不错,昨日谢大人虽亲自押着谢逸阳来了我刑部,却在今日上午就把人保释出去了。”
更主要的是他想起了谢逸阳身上还挂着的一个案子——其弟谢逸鸣之死。
虽然谢家当时没报案,但当时事情闹得挺大,他也关注了的,虽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谢逸阳,且他也有动机。
可事情发生后,谢逸阳只被关了三天禁闭,刚才林郡主那话显然是讽的这事。
谢家兄弟相残,谢宏身为家长不仅不能制止,连公正一些的处罚都做不出,如何可管理一国户部?
他虽有能力,但品德显然不足。
皇帝沉吟片刻,抬起眼来盯着林清婉问,“所以谢逸阳会到西郊纵马伤人与你无关对吧?”
林清婉面上一怔,然后就笑道:“在我心里,那些庄户的命不比他的低贱。”
所以她怎么会用他们的性命去设计他呢?
皇帝听出了她的潜台词,自然也听出了她对谢逸阳的不屑,一时不知该表露什么样的表情。
毕竟,谢逸阳再不堪,那也是她的大伯子,她要不要这么埋汰对方?
等林清婉走了,皇帝才看向刑部尚书,狄尚书立即道:“臣看得出她说的是实话,只怕另有他人插手。”
皇帝气笑了,哼道:“一个户部尚书之位倒把什么牛鬼蛇神都给炸出来了。”
“可陛下,谢逸阳纵马伤人是实情,至少在这件事上是无人胁迫他的。”
皇帝想起林清婉刚才说的话,眸色渐深,“严惩,正值秋收,身为官宦子弟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竟还纵马踩踏庄稼及伤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把人重新收押,不准谢家保释。”
狄尚书就松了一口气,起身应下。
皇帝就叹气道:“朕是真的缺人啊。”
“陛下,选材宁缺毋滥,谢大人能力虽足,但太过优宠家中长孙了,当年郡马落马身亡,牵涉其中的谢逸阳也只是被关了三天禁闭而已。”
皇帝微微瞪目,林清婉刚才那话是这意思?
皇帝蹙着眉摇头,“谢宏年纪大了,竟也糊涂了。”
狄尚书闻听此言便知道谢宏是没希望了,就不知谁会那么幸运摘了户部尚书这枚果子。
第二天早朝狄尚书就知道了,一上朝,皇帝就往下扔了两个炸弹,一个是让四皇子去户部观政,暂时代管户部,又命户部左侍郎协佐四皇子,晋一级。
二则是同意了钟如英要求彻查洪州封锁之事的奏折。
皇帝看着热闹如菜市的早朝,心满意足的笑了,不是要热闹吗,那大家一起啊,他不能好好过寿,那就谁也不要过好日子就行了。
众臣看向谢宏的目光中皆有些同情,虽然先前没定下就是他当户部尚书,可他却是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现在……
大家摇摇头,所以说家里的子孙可以不出息,但绝对不能坑爹坑爷爷。
回去得再把人关家里几天,皇帝寿辰前少出来惹事。
谢宏面上没有异色,谢延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失望,整个朝会上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下了朝,他就过去跟在他父亲身后,打算好好的与他商量一下谢逸阳的事。
虽然恨铁不成钢,但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了,总不能真的把人丢在刑部大牢里不管。
谁知才上了马车,本来还一脸沉静的谢宏突然呕出一口血来,吓得谢延惊叫一声,声音出口才发现场合不对,他连忙扶住父亲,压低了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