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香又一直鼓励支持着萤,这才伴着萤一起走过了那段情伤,也是在那之后,萤才画出了那一幅《青鸟之死》。”
“那不是代表了萤心死了吗?”佐桥夫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表情落寞着,显然琉生的话她是听了进去。
“青鸟虽死,吾梦犹存。”
琉生的话让奈叶顷刻瞪大了双眼,这句话她不可谓不熟悉,这是雪织曾经儿戏般写在窗户上的字,当时只是觉得这句话不错,却没想到,却是雪织歪打正着了吗?
只听得琉生的声音继续说道:“对萤来说,被恋人和老师这两个极亲密的人联手背叛她固然难过,固然曾到过绝望到心死的地步,但是在可以相互依偎取暖的好朋友的帮助下,她还是走了出来。”
“《青鸟之死》那一幅画作,是萤在祭奠她死去的爱情,但同时,更是她对梦想的希冀,对友情的赞礼。”
“不可能的!”
佐桥夫人像遭遇了灭顶的打击,脸色一时间灰白起来,她拼命摇着头,想要将琉生的话抛之脑后,可琉生的声音却像是魔咒一样紧紧箍住了她,如影随形着,令她几乎快要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可能的!笠原泽香她明明就是个贱人,她怎么可能——”
“我相信琉生先生说的话。”
奈叶轻轻地一抬眼,收拾好适才听闻真相后所有的心潮起伏,格外认真地对上了佐桥夫人的视线,刻意加强语气一样重复道:“我相信琉生先生说的是真的。”
“你凭什么相信!”佐桥夫人立刻抢白,口气中带上了癫狂的味道,“不过是个局外人,你凭什么做出判定,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
“就凭”奈叶轻咬着下唇,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惨然悲悯的微笑,口气极淡地说道,“就凭,《青鸟之死》的画作上,萤继续用了她们友情的证明作签名。”
对于佐桥夫人此刻接近疯狂的歇斯底里,奈叶似乎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因为,如果笠原泽香真的从来没有背叛过萤的话,如果她真的如琉生先生所说一直都是萤的好朋友并支撑了萤重新焕发生机的话,那么,佐桥夫人的报复行动,不啻于是斩杀了萤对于这个尘世的最后一份留恋。
那是,萤对这个世界最温暖的记忆。却是由佐桥夫人,这个对萤最觉愧疚最想要有所补偿的母亲,亲手将之毁灭的。
这种颠覆的痛楚与悔恨,佐桥夫人自然是不愿接受。而奈叶除了能够体会到佐桥夫人的感受之外,更为她的举动觉得心痛。
“友情的证明?”
奈叶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从种种迹象中发现整合的线索叙述了出来:“是的,那是一对粉红色的樱桃发夹,萤和笠原泽香两人分持一个,作为她们友情的证明。”
“笠原泽香的那一个,在萤死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一直都带在头上,可见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萤。而萤,她对这个发夹珍而重之,甚至将它等同到了与画画并重的地步,为此,她便将这个发夹作为了她画作的唯一签名。”
“萤的画作上,作为签名的那两个小小的黑色圆痕,其实就是发夹上的两颗樱桃。一大一小,相互紧密依偎着,正如萤和笠原泽香,她们相互给予对方温暖。”
“我想,萤一定是十分信赖并且依赖着笠原泽香的。而笠原泽香也绝对从头到尾都陪伴在萤的身边,从未背叛。否则,萤绝不会在《青鸟之死》的画作上,依然用了樱桃发夹的签名。”
奈叶一直觉得笠原泽香的性格很糟糕,也看不惯她太过自私霸道的行径,更是对她侮辱了绘麻以及对琉生先生百般纠缠的事情诸多不忿乃至不惜为此戏弄了她,但是平心而论,对于笠原泽香给予萤的友情,奈叶不得不给这个女人一声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