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严重缺乏的图像能力,但她一直活得很自在。因为她这种转译工作比普通人的图像辨识还快好几百倍。
直到妹喜取走她cāo控文字的能力。重返人世,她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个盲人,却无法告诉别人这种痛楚。她唯一能做的事情是保姆,因为那些都还可以靠过往转译过的记忆来执行。
走出小区她就「瞎」了。因为她无法分辨街道的不同处、不能分辨方向,甚至左右。当然也无法cāo控以母语为基础的文字。
但...母语以外呢?如果她能够用第二语言打开信道,她能不能用第二语言来cāo控文字?
她低头,拼命回忆几乎忘个精光的英文,并且结结巴巴的用英文思考。原本没有意义的水滴、星门,突然浮现了熟悉的文字,虽然她大半都看不懂。
试着在无数陌生的单字中跋涉,她迟疑的选了一个星门,精疲力尽的游了进去。
她抱着圣掉进了水里。水不深,她微微抬头,看到一串串的水珠在阳光下跳跃。是个喷泉,对吗?但这是人工建筑物,而她还没恢复人形。但她已经无力动弹了,只能将圣保护在身下,托着他的头。
意识渐渐模糊,她已经无力挣扎了。
「...师傅,他们没事吗?」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含着关怀和迟疑。
「伤得很重,但会好的。」沧桑低哑的声音,却令人感到安慰。
「真的不要通知红十字会吗?这应该是圣和那个女孩。而且他们居然在喷水池出现!师傅,任何术者都不应该在未许可状态下进入这里...」
「凡事都有意外。」年长的女士轻笑,「不,我想先问过圣。她毕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她眨眼,随之涌上来的是强烈的痛楚。从脸蔓延到全身,她没有一寸肌肤不痛。
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妖化又恢复、恢复又妖化,她像是被拧碎的破布,痛得只想尖叫。但她忍住了,毕竟这种疼痛伴随了她十年,深浅不一,各式各样的痛楚地狱。
闭上眼睛,她开始试着分解痛楚的部位、程度,确定自己的损伤。她已经很擅长跟痛苦相处了。
大致上是皮ròu伤。她暗暗松了口气。内出血似乎停止了,最少她内部受损的感觉减轻很多。她试着撑着坐起来,看到自己的手上满是结痂的伤痕,可以大略推算身体上也差不多。
但她还活着...圣呢?
惊慌的张望了一下,发现圣在她不远处的床上阖目,确定他有呼吸。她垂下双肩,紧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简朴的书桌,大排的格子窗,看起来像是书房而不是病房。但她没选错门,这是人世而不是其它异界。
门一响,一个明朗的女子走了进来,十三夜惊愕的看着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赶紧将被单拉到下巴。
「嗨。醒了?」女子对她笑笑,「应该是王琬琮小姐吧?我姓宋,宋明。」她凌空写了几个发亮的字,「现在觉得怎么样?」
抓着被单的手指发白。我该把英文学好的,最少我还可以cāo控母语以外的文字。十三夜想着。现在就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
「...这是,红十字会吗?」她颤颤的问。
「呃,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但也没那么密切。师傅说过,我们算是『靠行』。但我们真正靠行的单位是夏夜。」明耸耸肩,「欢迎光临夏夜图书分部。不过大师傅老把一些新手扔来这儿磨练,所以又称实习分部。」
就是...圣要她来的地方吗?低头看着手掌还没愈合的反写字母。我...我又重新获得cāo控文字的能力,却是一种她几乎忘光的文字。
这不知道该觉得高兴还是该哭一场。
「师傅,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