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骑吏又大声复述了一遍:“来人,请兄陪乘。”
门外又奔进来几个穿着红色公服,戴着两侧各chā一支羽武弁帽的骑吏,手上抖着铁链向我走来。
庭中的空气静止了,我的家仆此时正端上一条硕大的鱼,看见这个架式,吓得腿一哆嗦,跪在了地下,手上盛鱼的漆盘也从他手中滑落,他的双手在空中抓了几下,什么也没抓住,整条鱼和漆盘分离,啪的一声掉进了旁边的木槿花丛里,汁水四溅,靠他最近的楼护身上白色的麻衣被溅得星星点点。
家仆哭丧着脸在楼护身上徒劳地掸了几下,看看形势不对,又停住了,伏在地下瑟瑟发抖。几瓣鲜红的木槿落在他的头上,颇有几分喜气。
那两个骑吏已经走到我身边,其中一个把铁链一甩,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另一个则用铁链反接了我的双手。见此情形,欣突然哭了出来,她几步爬到廷尉面前,求恳道:“廷尉君,我阿兄是无心的,他不知道这些律令上面的事,万望廷尉君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放过他一次罢。我们立刻把那些斗鸡全部杀了,廷尉君,你宽宏大量,就饶了我阿兄这一回罢。”
楼护也赶忙求肯道:“廷尉君,大人不计小人过,子夏兄是无心的,以君的高贵地位,却和一个布衣争一日之短长,岂不让天下人觉得廷尉君心胸不广。如果廷尉君一定要处罚,下走愿意代替子夏兄诣狱。”
田听天冷冷地说:“你是什么人?”
“下走楼护,曾任过少府下属的太医尚yào丞,以自愿给事边郡的身份刚从敦煌郡服役回来。”
“哦。”田听天脸色稍微有些和缓,“楼君离开长安,自愿给事边郡,也算是一心忧劳国家,可敬可佩,君的大名,听天也曾略有耳闻,不过何必跟这位君混在一起。殊不知豪滑游侠,一向被天子所切齿么?”
楼护道:“廷尉君过听了,子夏兄并非游侠豪滑,虽然靠斗鸡颇积累了一些金钱,却从来不欺压良民,做那犯上枉法的事情。至于他轻辱朝廷官爵,确属无心的过失,廷尉君责令他改过就是了,何必一定要缚送监狱。”
田听天道:“这件事楼君一定要管吗?”
楼护离席伏地道:“万望廷尉君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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