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领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前往诚王府去向南枫逸报告钟离沫的伤势的,一直平静无波的内心此时竟是波涛汹涌,隐隐觉得自己在为公子不值,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主子和公子,谁都不是个容易退缩服软的主,这才导致了钟离沫今天的样子。
“来了?”像是等候已久一般,南枫逸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一旁的侍妾还轻柔的为南枫逸揉着额头,娇笑声贯彻了整条长廊,“她选的什么?”
“军棍。”总领低着头,简单的通报,南枫逸一怔,抿紧薄唇,身边的侍妾明显的感觉到南枫逸身子的僵硬,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由得慌了手脚。
“你先下去。”南枫逸使劲将侍妾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掰开,突然袭来的力气让娇贵的女子顿时红了眼眶,还不敢说什么,只得连滚带爬的离开这个已经开始修罗化的男人。
“你再说一遍。”南枫逸提气,沉声问道。
“军棍,带倒刺。”总领不由得低下头,轻声重复着,顺便刻意的加重了“倒刺”两个字。本来还能勉强维持镇定的南枫逸短时觉得怒火中烧,钟离沫,你够狠,千千万万种刑具你不选,你偏偏选军棍!想到此事,不由得一甩袖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在了地上,还不解气一般,猩红着眸子厉声质问总领,“你们都满意了?她一个人糊涂你也跟着犯浑!”
“回九爷,这是公子自己的决定,公子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比谁都傲气,其实我们能劝得住的。”总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心中的怒火谁也不必谁的少,可以笑得那么淡然的公子此时正在昏迷不醒,难道我心里就好受!?
南枫逸听着平时寡言冷血的总领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不由得一愣神,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子上,头后仰,将手臂盖在眼睛上,大红色的锦袍挡住了南枫逸绝美的面庞,也挡住了宗灵的视线,不知过了多久,南枫逸才闷声道,“她,当时怎么样?”
“一直在笑,直到昏倒的前一刻也还在笑。”总领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的公子,竟然能忍受住常人挨不过去的刑罚,连哼都不哼一声。
“一直在笑?一直在笑啊”南枫逸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疼的厉害,不经意间已经湿了面庞,苦涩微咸的液体绕过华贵的衣料流到嘴角,慢慢的侵入唇瓣,南枫逸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钟离沫,你还真是能耐。南枫逸苦笑一声,自己早该想到不是么?以钟离沫的性格,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好过,更何况是将她一伤再伤的自己。明明自己并未明确指明钟离沫必须接受何种刑罚,以为她懂得,会自己选一个并不算重的方式去接受,怎想到她会选了多少年没人轻易敢选的军棍,那五十下,打在那样纤弱的身体上该是怎么疼?
钟离沫,你真的是明白怎么折磨我。
“九爷,奴才想讨点金创膏。”总领看南枫逸一直自顾自的沉默不语,终究是沉不住气,公子还在昏迷不醒,自己怎么能一直在这里耗着。
“下去和冷明要,就说是给你们公子的。”南枫逸依旧用衣袖遮挡着自己的脸,声音变得喑哑,带着无奈和后悔,泪流满面的样子怎么能让这些人见到,只得轻声吩咐着。
蝙蝠在钟离沫的房间里左等等不来,右等还是等不来,不由得坐立不安,心想这总领这一趟为何去了这么久,担忧的看向钟离沫昏睡的面庞,倾国倾城的脸上毫无生气,暗自一咬牙,算了,都是男的,先给公子清洗伤口,公子要是生气也得醒来了以后再生气了。
蹑手蹑脚的将钟离沫的腰带解开,本想将衣服顺顺利利的退下来,没想到血已经将衣服和伤口黏在了一起,又不敢硬动手,不由得急的抓耳挠腮的,暗自说了一句,“公子,对不住。”便用手中的匕首去割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