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信托他们去办。他们做你的忠实心腹,希图你甚么?论理,黎氏的任期,已经快满,不过再挨几个月工夫,让他自己退职,再行好好的办理大选,也未始不可。无奈他的门下,如高凌、吴毓麟、王承斌、吴景濂、熊炳琦、王毓芝诸人,好功心急,巴不得曹三立刻做了皇帝,好裂土分封,尽量搜刮,图个下半世快活,哪里还忍耐得几月的光yīn?小人无有不急功好利,若此辈其显著者也。无日不哄骗曹三,教他早早下手,赶走了黎氏,便可早日上台。
曹锟受了他们的包围,一点自主的能力也没有,东边献的计策也好,西边说的话儿更对。曹三之无用,于此可见。盖曹本粗人,毫无知识,未尝有为恶之能力,造成其罪恶者,皆此一批希图攀龙附凤之走狗也。吁可慨哉!见他们如此说,便满口答应,教他们便宜行事,斟酌进行。其中惟吴佩孚一人,对于他们这种急进办法,甚不满意,却怕触了恩主老帅之怒,不敢多说,惟吩咐自己门下的政客,不得参加而已。吴佩孚之头脑,究比曹三清晰得许多。因此洛派的政客,都没有参加大选运动,无从捞这批外快。津派和保派政客,一则妒忌洛派,二则怕吴佩孚阻止,着实在曹三面前,说吴佩孚许多不是。那王承斌更以军人而兼政客,说话比其余的政客更灵,因此保曹锟时居保定。洛吴佩孚时居洛阳。两方,渐渐有些隔膜,吴佩孚更不敢多说了。直系之失败,由于此次贿选,使吴氏敢言,失败或不至如此之速也。
吴景濂等见洛方已不敢开口,还有甚么讳忌,道德的制裁,良心的责备,国民的反对,外人的诽笑,固皆不在此辈讳避之中。便定下计策,先教张绍曾内阁总辞职,以拆黎之台,使黎不得不知难而退。不料黎元洪看透了他们的计策,见张绍曾辞职,便强邀颜惠庆出来组阁,以遏止张绍曾的野心。熊炳琦等见第一个计划不灵,便又进一步,改用第二个计划,指使北京城内的步军警察总罢岗,涌到黎元洪的公馆里索饷,并且把黎宅的电话,也阻断至六小时之久。黎氏至此,实无办法,只得答应每个机关,先给十万元,其余再尽量筹拨,方才散去。不料这事发生之后,不但受人诽笑,而且因治安关系,引起了外jiāo团的反对。这批人,虽然不怕道德的制裁,良心的责备,国民的反对,旁观的诽笑,而对于洋大人的命令,却十分敬畏,所以外jiāo团照会一到,他们便恭恭敬敬的一体遵从,立刻便命全体军警,照旧复岗。于是这个计划,仍不能把这位黎菩萨迫开北京,因此又步武段祺瑞的老法,拿出钱来,收买些地痞流氓,教他们组织公民团,包围公府,请黎退位。
黎元洪被缠得颠颠倒倒,毫无主意,只得分电曹、吴,声明就任以来,事与愿违之困难,并谓已向国会提出辞职,依法而来,自当依法而去,对于公民团的事件,也要求他们说句公道话。此时之总统,仿佛曹、吴之寄生物。曹锟得了这个电报,询问王毓芝如何办法?毓芝道:"老帅休睬他的话!这明明是捉弄老帅咧。"曹锟道:"瞧这电中语意,也很可怜儿的,怎说是捉弄我咧?"曹三尚不失忠厚。毓芝道:"老帅不用看他别的,只已向国会辞职和依法而来依法而去几句话,够多么滑头。他向国会辞职,不是还等国会通过,方能说依法而去吗?知道现在的国会,什么时候才能开得成。要是国会一辈子开不成,不是他也一辈子不退位吗?"也说得异常中听,无怪曹三信之也。曹锟道:"既这么,怎样答复他呢?"王毓芝道:"还睬他干吗?他要想老帅说话,老帅偏不要睬他,看他怎样干下去?"曹锟见说得有理,什么理?殆烧火老太婆脚丫中之理乎?果然依了他话,置之不理。包围公府的公民团,也连日不散。好辣手段。冯玉祥、王怀庆并且在此时递呈辞职,情势愈加险恶。黎氏只得设法召集名流会议,讨论办法。试想中华民国所称为名流的,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