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太阳月亮围着地球转呢,也没见我现在变成个傻子啊。小说首先要好看,要能吸引人去看,如果有人对小说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加甄别就信以为真,这不是作者的问题,这是读者自己以及他的老师和家长的问题。
“你们就总觉得小说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应该达到怎样的高度。我不否认,文学确实有这样的作用,但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几千年几百年来又有多少呢?你不能用这样一个极高尺标去衡量所有的小说作品。相反,我觉得,只需要一个最低尺标——三观端正,这就足够了。其他一切都是自由的,那就是作者自己各显神通,怎么好看怎么来。如果能在好看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深度,那是锦上添花,不能就算了,没有那么重要。”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方从心按捺着听完这好一番长篇大论,“好不好怎么会没有标准呢?难道那种纯粹为了满足yy而存在的东西也会因为几个y到浑身舒爽的粉丝叫好就真的好了?”
“即便是纯yy小说现在也有无数,为什么偏偏是这一篇或者几篇被叫好?”顾文徵说,“它能引起共鸣。能引起共鸣怎么不是好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列国任行》还不够‘好’吗?”方从心觉得她似乎被引进了一个怪圈,明明很想反驳,一时却又说不出什么毛病来。
“不是,”顾文徵微微摇头,“我既然已经告诉你‘可以出’,那就代表我认可它的出版价值。但我想告诉你,一个作者有功底只代表他有潜质,要学会怎么把功底变成后劲才是好事,如果反而因此束缚了手脚那就是坏事。很坦诚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谁把谁带沟里去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我看到一匹好驹子,一旦我决定要将他培养成一流的战马,我就不能让一个不专业的训练师一味怂恿他往高跳活生生跳折了腿。”
“听起来你好像很为作者着想。”方从心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别说急火快攻把作者压榨成干儿这种事儿你没做过,我不会信的。”
“你不信我没关系。你信我刚才说的理就好。”顾文徵俨然一副早被怀疑习惯了模样。
死猪不怕开水烫方从心暗自嘀咕了一句。但偏又有另一个声音无比清冷的告诉她,顾文徵说的是对的,至少从某个角度来说是对的。她自己从前不也说任寻是个小愤青,劝他找一条中庸道么。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思想已经和任寻这么高度统一了?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简直就像是洗脑,把她从利益搏杀的世界带回了非黑即白的童话之中,是该称之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还是该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方从心忍不住苦笑起来。“出版合同呢?能看看了吗?”她问顾文徵。
顾文徵笑道:“合同的事让我改天去和他本人谈吧。反正签订之前你肯定可以看到。我今天要跟你聊的就是这个,一个人一辈子如果能写出一部深广兼并可堪流传的佳作,那就足够了。不要太贪心,也不要太苛刻自己。在什么时候c什么地方,就写什么样的东西。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这话我希望你们俩都能记住。”
这样一顿饭,吃得多少有些食不知味。方从心发现,她与这个叫顾文徵的男人只见过两次,两次都像是在打仗,争论,然后接受教育。她无法否认顾文徵的理论,或许那真是最能够带来好处的,但她却又打心底放不开任寻的那一份赤诚。这种矛盾钝刀子一样在心头拉锯,沉重而疼痛。她问顾文徵:“你以前也写东西。是什么让你弃文从商了?”
顾文徵闻之一笑:“就好像伟大的评论家不一定是伟大的作家,我走最适合我的路,别的强求也没意义。”
“顾先生真豁达。”方从心哈哈一笑,心里却涩涩地只想叹气。有些人豁达,有些人认死理儿,这恐怕也是强求不来的罢
顾文徵的确很是豁达。或许这就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