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腥臭无比,难以下咽,碍于情势只得硬着头皮吞了下去。这东西一落肚子,立刻四散化开。赛戈莱纳顿觉四肢百骸的真气都缓缓流动起来,逐渐汇聚成河,很快身体就恢复如常。这个蓝胡子虽然疯疯癫癫,在用yào施dú方面,倒真是神乎其技。
赛戈莱纳活动一下拳脚,觉得没什么异样,长出一口气。蓝胡子拍了一下他脑袋道:“你随我来。”赛戈莱纳道:“前辈不如帮他们三个一并解了,我怕时间长了又什么妨碍。”蓝胡子瞪眼道:“我自然能解,却不是现在,你不要嗦!”
赛戈莱纳只得闭上嘴,尾随蓝胡子而去。他开始以为,蓝胡子要抓着萝丝玛丽宣誓,不料蓝胡子却不再多看那姑娘一眼,径直走出小教堂。原来这教堂之后,是一片山中平坡,稀稀落落有十几处木屋棚架,多是年久失修,一派yīn森气象,没有一丝活人痕迹,象是黑死病席卷后的废弃村落。
蓝胡子带着赛戈莱纳在村中转八转,来到一处二层阁楼。这阁楼是半砖石构造,墙壁剥落嶙峋,一枚铜制百合花斜chā门楣,已是锈迹斑斑,花头还挂着一片枯死的鸢萝草。蓝胡子推开木门,放开嗓门道:“卡娅,我寻到个神甫,你我可以宣誓成婚了。”赛戈莱纳心中一奇,莫非他真正想结婚的,不是萝丝玛丽?
他未及细想,迈步而入,看到房间中搁着一顶银蚕丝帐,丝帐中躺着一名女子。这女子身披一件雪白婚纱,已死去经年,只是不知用了甚么yào物,肌肤不见腐烂,惟独色泽黯淡灰哑,毫无生机。蓝胡子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卡娅,我已找来一名修士,可以遂了你的心愿了。”一面招手唤赛戈莱纳过去。赛戈莱纳凑过去,觉得这女子的状况颇为奇怪,他伸手去碰她的胳膊,觉得坚硬如石,意念一动。
贝尔格莱德公爵身罹美杜萨之泣,全身会逐渐僵硬,最后化石而死,与这女子的症状倒是颇多类似。赛戈莱纳看了蓝胡子一眼,心想难道贝尔格莱德公爵的这病,就是蓝胡子给下的dú?倘若真是如此,可就棘手了。他心念及此,脱口而出:“这是……美杜莎之泣?”
蓝胡子握着女子的手,头也不回道:“凯瑟琳派你来时,不曾说过么?”赛戈莱纳道:“晚辈初入江湖,于前代掌故还不甚熟稔。”蓝胡子“哼”了一声:“你这小子,讲话不尽不实,不是个好东西。”赛戈莱纳微微笑道:“血盟之间,彼此龃龉不断,有些事情彼此相瞒也属正常。晚辈籍籍无名,又怎会知道这许多秘辛。”
蓝胡子站起身来,体贴地给女尸掖好被子,转身抱臂道:“凡事不能与神甫相瞒。你既然要主持我的婚礼,也须知晓这些事情。既然凯瑟琳未曾说出来,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赛戈莱纳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划了一个十字祝道:“愿主的意旨,加持我们的灵魂。”
蓝胡子听了这祝言,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到墙角,徐徐道:“躺在床上的,本是我的第一任妻子卡娅。我十几年前,笃好岐黄之学,乃是远近闻名的名医,多少疑难杂症都难不倒我。就连江湖中人,都时常来找我治dú疗伤。卡娅是当地望族之女,与我两情相悦,本是一对良伴。可惜我出身微寒,为她的贵族家族所不容。我那时年轻气盛,一怒之下就dú杀了她的全家,带着她进了深山。只是她笃信上帝,没有神甫主持便不肯成婚但试想我作出那等事情,又有哪家神甫肯来?”
赛戈莱纳心想你倒有些自知之明。蓝胡子又道:“当地数次组织人手围剿我,都被我一一杀得干净。卡娅是个圣母心肠,见我为了她大加杀戮,心中抑郁,积郁成疾,竟不知为何得了美杜莎之泣。这个绝症,针石罔效,纵然是我也束手无策。我想天外有天,便带着她遍访欧罗巴各地名医。可恨这世上多是沽名钓誉之辈,不过是些满口大话却没真才实学的庸医。我少说也杀掉了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