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庸连喊了三遍,因此裕嫔娘娘园子里的奴才们都被吸引了过来,但又不敢靠近上前,担心被主子斥责,于是三三两两地有人躲在大树后,有人扒着院门缝,有人挤在墙角处,还有人状似当差般地清扫院落,于是高无庸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推门进了霍沫的房间。
“奴才高无庸见过老姑娘了。”
“高公公,您太客气了,赶快请坐。”
“奴才是过来给您传万岁爷的口信,请姑娘前去伺候万岁爷的午膳。”
“啊?”
霍沫一个惊呼出声,将高无庸吓了一跳,禁不住抬头望了过去,这才发现今日所见的老姑娘与那一日所见简直是判若两人,当即又是一惊。
“那个,老姑娘,您,您恐怕还是梳洗打扮一下才好,面圣之时若是仪容不整可是失礼之举呢。”
霍沫没有想到皇上能够再度约她单独相见,为什么她能够肯定是单独相见呢?因为高无庸说的是请她前去“伺候午膳”。就像那日伺候他笔墨一样,明明是可以由高无庸完成的差事,偏偏将正差之人支走,独留下赶鸭子上架的她一个人,所以这一次,当然也是如此。
霍沫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着实冲昏了头脑,以致“啊”了一声之后,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高无庸眼看着时间不多了,而霍沫还是一副仪容不整的模样,也是心急如焚,禁不住提醒道:“老姑娘,功夫不多了,您还是抓紧时间吧。”
霍沫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儿来,于是主仆二人一通手忙脚乱,总算是勉勉强强看得过去了,于是生怕皇上久等龙颜不悦,就急匆匆地赶往九洲清宴。
皇上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以外,他所有的时间几乎全部用在了公务上。治理整个国家的差事极其繁重,因而每项事情几乎都是分秒必争,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是精确计算过的,不能耽搁分毫,然而高无庸已经走了大半天了却仍是不见人回来,由于他吩咐下去的差事是让霍沫前来伺候他用午膳,现在是霍沫不见前来,高无庸也不见人影,换了别的奴才他又极不适应,因而是苦等许久仍是用不了午膳,心中甚是着急,无奈之下只得是忍受是饥肠辘辘一边看公文一边等人。
终于,当第四件公文都已经看完之后,才等来了两道急促又轻巧的脚步声,知道是高无庸和霍沫来了,于是他放在手中的公文,直接冲门外喊道:“霍沫进屋来,高无庸先在门外候着吧。”
得了皇上的吩咐,霍沫急步进了屋,按照惯例先行礼请安道:“霍沫向您请安了。”
“好,起来吧。”
霍沫起身之后皇上特意看了她一眼,只见与三天前精致到了极致的妆容比起来,今天的霍沫虽然也是仪容端庄,但是比起那天来,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当即是心下了然,知道“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只是在霍沫面前,他还是要装一装无辜。
“你的面看起来甚是憔悴,怎么,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了?看过太医没有?”
皇上的细心观察与贴心问候,简直是让“风雨飘摇”中的霍沫如沐春风般地温暖。锦上添花可以讨得欢喜,而雪中送炭却是最能够打动人心,霍沫在经受了三天的感情折磨之后,当皇上这句关切之语脱口而出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受了这么多天的苦,这么多天的心伤,这么多天在心房外面苦心建立起来的铜墙铁壁,都因为这句关切之语在瞬间轰然倒塌,以致泪水就这样在猝不及防之间遍布她的整个脸庞。
皇上不怕真刀真枪的你死我活,也不怕明枪暗箭的防不胜防,但是独独害怕女人的眼泪,每当女人拿起眼泪这个武器的时候,“手无寸铁”的他永远是不战而败。虽然霍沫不是他的女人,但天性却是一视同仁,因此面对泪流满面的霍沫,他想都没有想就赶快掏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