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微,哪里能与嫂嫂相提并论?便是收了她做渊哥哥的妾,也危及不到嫂嫂的地位。嫂嫂一向仁慈,不若便成全了她。沈姐姐也说过,孩子生下来,定是要养在嫂嫂屋里的,孩子的嫡母永远是嫂嫂,若嫂嫂不喜她与孩子见面,她也能做到不见孩子。她只求能在渊哥哥与嫂嫂跟前服侍,嫂嫂便成全了她吧。”
四姑娘这般说着,沈静欣已是乖顺的敛衣跪在知微跟前了。
知微依然噙着完美的微笑,并不让身边的人去扶沈静欣起来,只瞧一眼畏畏缩缩的芍药,道:“你主子怀着身子呢,哪里能这样跪来跪去的,还不快扶她起来。”
芍药咬了下唇,怯怯的看一眼知微,这才上前去扶沈静欣,“姑娘,地上凉,快起来吧。”
沈静欣却并不起身,哀泣道:“夫人,我真的别无所求,只求你让我生下孩子,留在府里我真的,真的不能离了爷啊,我求夫人成全我,让我留在府里服侍爷和夫人吧。”
知微唇边笑意慢慢转冷,幽声道:“沈姑娘这话可有些好笑了,这不知情的瞧见了,还当我要赶沈姑娘走呢。可千万莫说成全不成全的话,沈姑娘自个儿便能成全自个儿,哪轮到我来成全你?至于为奴为婢,我还真没这个资格,你是太太的贵客,我要让太太的客人为奴为婢,传了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了?快起来吧,没得让下人们看热闹,闹了笑话去。”
沈静欣哀泣的声音一窒,眼泪堪堪流出来,却被知微的话噎的继续哭也不是,擦了眼泪若无其事站起来也不是。偷偷抬眼瞧一眼知微颇好气色的脸庞,眉心却疑惑的皱了起来。
四姑娘脸色也有些难看,瞪一眼芍药道:“还不赶紧把你主子扶起来,地上这样寒凉,若伤了渊哥哥的孩儿,我可饶不了你!”
沈静欣这才借了四姑娘的梯子,扶着战战兢兢的芍药的手,艰难而又仿佛痛苦的站起起身来。
知微瞧了两人一眼:“沈姑娘来我跟前哭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若日后沈姑娘还这般,任是谁的面子,我也不顾了!”
她一顿,又道:“沈姑娘瞧着确是清瘦了不少,脸色也这般苍白,可有找大夫来瞧过了?怀孕本就极其辛苦,素日里饮食汤药都得多注意一些。我那院里养了两头羊,大夫道那羊乳用以补身是极好的,尤其是孕妇,那羊乳不但对母体好”
她似不经意的瞥一眼沈静欣的肚子,幽凉且带着深意的目光落在沈静欣有那么瞬间显露出慌乱的苍白脸庞上,笑着道:“对腹中孩儿亦是很好的,这羊乳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寻常人家常喝的,想来沈姑娘也不陌生才是。”
沈静欣袖中双手紧握,镇定却虚弱道:“因不惯羊乳的味儿,是以自小便没喝过。多谢夫人美意,只是却要辜负了,静欣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知微只得惋惜道:“沈姑娘不惯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不像我,每日可都离不得那羊乳,一天不用便浑身不得劲儿。与沈姑娘相比,我反倒更像乡村野妇了。”
沈静欣的脸色微变,想来十分介意被人拿出身来作文章。
偏知微还嫌不够似的,又道:“沈姑娘可别介意,我原就出身在乡野,若非祖母接了我回京,我如今便是同沈姑娘也无法比。怕是随便许个小厮奴才什么的,浑浑噩噩就过了一辈子。哪有沈姑娘这样好命,能得太太另眼相看呢。”
知微言下之意,无不在讽刺凭沈静欣的出身,也就该配个小厮奴才,还敢痴心妄想高门大户。
沈静欣的脸色一变再变,长睫掩映下的眼里满是怨毒之色。然而身体却摇摇欲坠,若非芍药扶着,只怕连站也站不稳。
“这儿木槿开得好,沈姑娘与四妹妹喜欢,不妨多观赏一会。我乏得很,便不陪沈姑娘与四妹妹了。”知微瞥一眼沈静欣发颤的指尖,轻蔑的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