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毫无选择的跟那青衣少年走,他的马车外观朴实无华,瞧上去就如普通人家里的一样,有一名车夫,一名丫鬟,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并几名随从立于旁等候,瞧见知微与那少年并肩而来,那书童少年怔了怔,这才恭敬的掀了车帘。"
青衣少年很有风度的侧身让知微先上去,那书童便皱了眉,道:“殿下,这位小姐要与我们一道走?”
正扶着容貌娇俏灵动的丫鬟的手往马车上登的知微脚步一顿,狐疑的回过头瞧向那温润浅笑的俊美少年。
殿下?
“念之,这位姑娘马惊了,车夫为护主遇了难,姑娘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地,万一出了事可不好。你留两个人下来,守着那那辆马车,等姑娘的家人来取。”那少年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那叫念之的书童不太赞同的皱了下眉,“殿下,咱们只有一辆马车。您与这位姑娘同乘,被人瞧见不大好的。”
他说着,拿眼去瞧知微,带着明显的不满与谴责。
知微挑眉,这奴才倒是好本事,连自个儿主人的决定都能这般随便质疑,这位殿下主子,想来定是极为随和之人。
“无妨,到城门时便放我下来,不让人瞧见便是。”果然,对于自家下人这般放肆质疑的青衣少年并未见生气,微笑着对那念之说道。
“可是”念之还欲再说,被那娇俏的丫鬟打断,“念之,殿下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多言了。再说,这荒郊野地儿,留这位姑娘一人呆在这里,你于心何忍啊?又再说了,你敢说方才你一点都没觉得大快人心,这位姑娘多厉害啊,帮我出了好大一口恶气呢。”
那丫鬟很是伶俐,声音脆脆儿的,一串话说下来又快又急,跟倒豆子似的,有一股子爽利劲儿,“哥我最讨厌你罗里吧嗦了。殿下,快上车吧,不然一会子那可恶的李思渊追了来,被他发现咱们帮了这位姑娘,可就要走不成了。”
那青衣少年笑着摇摇头,在知微充满疑惑的注视下登上马车,丫鬟放下车帘,念之无奈的叹口气,跳上马车与车夫坐在一处,道:“走吧!”
马车外观朴实无华,里面却是别有天地,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花草皆为金叶,宝石花心,非常富贵。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人踩在上头,轻盈的仿佛站在云端。一张小红木桌,整齐的摆放着茶具与厚厚一摞书本,还有一张瞧起来主人十分珍爱的古琴。座椅上铺着白色貂毛,坐上去很是柔软,舒服的叫人忍不住要喟叹出声。淡雅的香味从错金螭兽香炉的兽嘴里袅袅飘出,闻之使人心旷神怡。
“他们叫你殿下?”知微瞧着拿了茶叶出来的少年,忍不住问道。
少年的手指修长而灵巧,烫壶,置茶,温杯,冲泡,分茶,动作轻盈如一曲舞蹈,很快的六安瓜片独有的清高香味弥散开来。一汪碧色的茶水清澈晶亮,静静的栖在莹白的骨瓷茶杯中。
知微原以为滟姨娘泡茶已经是最好看的了,不曾想眼前这人泡起茶来,竟丝毫不逊于滟姨娘,却又一点也不显得女气,反倒有种出尘脱俗的轻灵美感。
“来。”少年将茶杯递给知微。
知微忙双手接了过来,那少年便微笑起来,知微瞧着他明亮的眼睛,内里汇聚着柔和善意的光,身上的紧张戒备不自觉放松了些,浅啜一口,道:“好茶。”
说着,又瞧了眼坐在角落里翻书的丫鬟,她倒自在,由得主人亲自泡茶也不过问一声,这丫鬟若不是恃宠而骄便是习以为常了吧。
“你一直很紧张。”少年微笑道。
“我刚刚才从狗口下脱身。”紧张难道不是人之常情么。
“你很勇敢。”少年赞赏的笑道。
“你却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