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身体好了固然可喜,却不想岳二公子十几年来被父母放养到南方之地,总共去看过他三次,相处时日不多,少了父母在身边教导,又只有唯命是从的奴仆跟着,寺庙中人惦着侯府每年大笔的香火钱,将他财神爷一样供着,只盼他身体健康便万事大吉,自是不会对他加以管束,以至十几年来岳二公子放羊一样长大,性子跋扈,张扬奢侈,行事乖张,自回京以来给侯府惹了不少麻烦。
岳侯爷战场上得来的功名,为人最是刚正不阿,岂料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却有了这样一个儿子让人诟病,数次被二儿子的荒谬行径气得直叹家门不幸,老夫人大寿的时候,正逢岳为林刚刚回京便在外与人争斗,被罚闭门思过,侯爷为了让他吸取教训,便严加惩治,不许他出门见客,林夫人与顾妈妈这才没见。
岂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侯爷有心严加管束,岳二公子却不配合,回京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岳二公子倒有半年被罚闭门思过,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另外半年照样在外眠花宿柳c惹是生非。
恋竹一听顾妈妈说是侯府公子,不由暗自一笑,她就说嘛,这京城闹市中敢如此嚣张跋扈的,哪个又是没有后台的呢,侯府?还真是高门大户了,可惜是个败家子啊。
这边两人正低语,旁边一老伯已忍不住摇头叹气道:“作孽呀,可怜的爷孙俩,又躲不过去了。哎,堂堂侯门公子何苦与我等小民计较呢。”
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伯的话吸引了恋竹的注意力,这老伯是个知情者啊。
她赶紧往老伯那里凑了凑,一点不见外地搭话:“老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见那小孩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真是他惊到了马车不成?”
那老伯听到有人问他,一转头见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姐,浅粉色的裙装简单大方,身边一个婢女打扮的娇俏丫头也探过头来,两人都眼含关切之意,心下一叹,想着说说也好,便把自己所知低声告知。
“你道那是谁?看那马车的标志,那是威远侯府的二公子,正经的权贵人家,看那高头大马,还有那成群的家丁,那祖孙俩如何能近得了身,想要惊了马车,谈何容易?”老伯该是个识文断字的,一边说一边悄悄指着马车给两人看。
见她们果然顺着自己的指引看过去,便接着道:“也该是这祖孙俩倒霉,去哪里讨饭不好,偏到这条街上来了,偏又被这威远侯二公子遇上,除了自认倒霉又能如何?就是想拿他们取个乐子罢了,惊没惊马车又怎么样?还不是人家说了算。”老伯说着摇头叹息。
见恋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忍不住好心开口提醒道:“姑娘,你可别去管这闲事啊,咱们眼瞧着的谁不知道这祖孙俩可怜,可那威远侯二公子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恶霸,一年来不知为恶多少,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啊,回头若是想找麻烦,这祖孙俩又如何躲得过?还不是没有他们的活路。再说咱们普通百姓哪里又管得了这样的事,哎!”老伯说着忍不住又是一叹,眼中俱是同情和无奈。
恋竹感激地冲老伯笑了笑,看得出也是个热心肠的,她倒是不怪这老伯明哲保身,毕竟这年代,普通百姓和达官贵人的差距,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侯之子想要为难一个普通人,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谁还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图安稳过日子的百姓,纵然心有怨言,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多私下里抱怨几句罢了。
说话的功夫,不知道那为首的管事模样的大声呵斥了什么,孩子被吓得一抖,却还是倔强地站着,小小的身体努力把爷爷挡在身后,眼神戒备地盯着面前人高马大的家丁,惊惧又坚决地说:“不行,不许欺负我爷爷。”
侯府管事似是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勇气拒绝,当着身后许多手下,觉得被拂了面子,尤其少爷还坐在马车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