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嚷着隔天就回老家,不愿再逗留于此,怎么劝说都不听,他固执,她爸也就顺了他的意。

    他是个闲不住的老头,哪容得了日日把自己搁在床受人伺候着,他宁愿回去扛着锄头操劳那片没几亩的田,扇着扇子和同村的老人唠嗑长度。

    他绕着那个村子里里外外走了那么多年,是离不开的根。

    那是时一最后一次帮他实质性的做点什么,还好那次她没有拒绝,想起这竟然是最后一次见他,她有些难过,又觉得惋惜,他闭眼的前一刻她竟没见他最后一眼。

    她平静地听着这个噩耗是真的,又平静地听着从她爸嘴里缓缓吐出的确认。有些东西回忆起来,也突然难过起来,这种真切的情绪好揪心。

    她要是知道那次他来城里看病已走向生命的倒计时,她一定努力哀求,让他多留在身边几日,一股脑的分享那些有的没的,爷爷都愿意听她讲下去的话。

    爷爷回老家临走前在小区门口把时一叫到一边偷偷塞了两百给她,嘱咐她好好学习,平时多买点吃的,他说现在学生学习累,让她别亏待自己,她推搡着不要,可到底还是收下了这份好意,他所以为的偷偷,其实每次她爸妈都看在眼里,不做声,他了她爸的车,时一对着车窗半开里的他招手说:“爷爷,放寒假我就回去看您。”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竭力想弥补些什么,好宽慰独守空房的老人。

    他欣慰的笑着,说好。

    全家在为爷爷的丧葬忙进忙出的时候,她插不手,静静地呆在一边听候吩咐,每天家里的大厅总有些她印象模糊的老一辈亲戚来哀悼,哭声不断,对着封存着爷爷躯体的棺材哭诉,她不全都听得懂家乡话,但各个都哭红了眼,她也情不自禁的落泪,棺材旁的录音机里循环播放着似是佛教的超度经文,灯彻夜不息,她无法睡得心安理得。

    时一知道爷爷就躺在里面,可她什么也帮不到。

    从寺庙来的师傅在大厅里架着各类东西,弄着某种仪式,时一跟着家人一次次双膝跪在铺着瓷砖的冰凉地板,那是她从小到大的第一次跪拜,也是最久的一次。

    下跪这个动作本身并不难,可一旦赋予了一定意义,双膝立马变得沉重,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抵着坚硬的地板,从膝盖直达而的疼痛感触动心脏逼得她鼻腔泛酸,每一次叩拜都是在迫使她一次次的认清爷爷是真的离开了。

    她没了爷爷,她爸没了爸爸。

    时一请假后的第四天晚,她照例翻看班群里的通知消息,从同学们的聊天记录里搜寻些这几日课程内容,她请了半月的假,或多或少有个底总归能心安点,这样回去时,也衔接得。

    她知道十一点多林越的头像仍显示在线,但没想到他竟会找她。

    “听说你请了半个月的假。”林越先发来消息。

    “恩,家里出了点事。”时一回答的很委婉,她裹着睡衣缩在沙发,夜渐渐转凉。

    “李女士周一的时候在课表扬你,可惜你不在没听到。”

    时一不禁失笑,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刚考完半期考,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虽说对自己的情况还是略知一二,但班和年级里其他同学的总体水平如何,她还一概不知。

    “无所谓了,都考过了。”时一说的轻描淡写,是真没记挂在心,人是有虚荣心的,死揪着过去的某个骄傲的点沾沾自喜是会顾不好脚下的路的。

    她自是引以为傲的语文,长久以来都不敢有一毫松弛,是她最后紧攥在手的砝码,在班级空飘飘荡荡的头衔,是入了林越的耳的。

    她又怕林越觉得她假谦虚,就主动掌握了话语权:“各科课程都到哪了?”

    林越倒也真的把各科进度清楚的一一打进对话框发送。

    时一努力回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