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着陆天刚刚大亮。
龙江县没有机场, 蒋勤伊订的机票目的地, 是离龙江最近的一个市。
这里异常冷,蒋勤伊来之前查过温度,穿了件到脚腕的羽绒服, 魏真没有长羽绒服,穿了件厚重的皮大衣。
为了方便尽快找到赵大宝,蒋勤伊打电话包了一辆车, 司机是本地人, 对周边的城镇非常熟悉, 可以做他们的向导。
俩人走的太仓促, 什么都没安排,下了飞机,利用等车的空档,抱着手机给那边的人打电话。
蒋勤伊近期有几个募演, 她得快点儿通知主办方另作安排。
魏真和几个部门经理简单交代了几句, 打给吴建让他回酒店盯着。回去盯着没问题, 可吴建被魏真一句‘我要去找我家小混蛋!’雷了个天昏地暗。
这是痴呆症引发了其他精神类疾病?还是他哥们儿突然茅塞顿开, 大彻大悟?显然前者更有说服力。
几年了, 魏真没提过赵大宝一字,毫无来由说要去找人。
这感觉就像, 一个精神病睡一觉醒来, 以为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突然背起书包说要去上学一样,令人惊悚。
还躺在被窝里的吴建问了句魏真在哪儿, 穿衣服就要往过赶,蒋勤伊拿过魏真的手机和吴建说了几句,吴建才踏实。
最后他和魏真说,一定要找到那小子,我家小黑想他,我也记挂他。
可一定要找到!
谈何容易!
你丢失一样东西或许只需刹那间,然而若想找回,你会发现尽管你想耗尽时间和精力来寻得,老天却不给你这个机会,你没有一点线索,不知从哪着手,有的只是欲哭无泪的深深绝望。
龙江周边总过没五所大学,魏真和他妈不到两天时间就打听完了。倒是有个大三的学生名叫赵大宝,要来班主任的电话一问,人是位娇滴滴的姑娘。
魏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如贺凡所说,他怎么会把儿子送到这种地方,在飞机上魏真已预估到赵大宝十有是为了旅游而来。
尽管做了最坏的打算,走出学校,魏真心里任充满了绝望无助。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走遍全国的大学?全世界?还是登各式各样的寻人启事?或者像他在电视上所看到的寻亲节目,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观众说,儿子你在哪里,女儿你在哪里,丈夫你在哪里等等
然后无数人隔着屏幕对他评头论足。
好似当年,他胸前挂一个牌子站在大街上,供路人围观,讨论。那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能把赵大宝找回来,再瘸一条腿都无所谓,更遑论一文不值的颜面。
现在他的颜面又值几个钱?
假如他家小混蛋真的在国外上学,一旦离开龙江,踏出国土,他就是对着观众哭瞎眼也无济于事,他家小混蛋根本没有机会看到。
再假如大学毕业,他家小混蛋就此定居在国外,那么他们
车窗外一棵棵干枯的树木从眼前飞速掠过,坐在后面的魏真猛地挺直了腰背,“到电视台。”
蒋勤伊也正想去躺电视台,问问赵大宝掉进了哪里的冰窟窿,之后再到那周围打问一下,或许能得到些有价值的的信息。
不过魏真的脸色很难看,蒋勤伊想让儿子回酒店休息。
“小真妈妈一个人去电视台就可以了,想知道赵大宝掉入哪里的冰层应该不难,找到那天在场的记者”
魏真预要开口,司机先一步打断了蒋勤伊,“你们要找的人是掉进了冰窟窿么?”
蒋勤伊和司机点点头,司机无语笑道,“那你们跑什么学校和电视台,应该到医院找啊,你们想,零下30度,他还能活蹦乱跳到处走!”
母子俩对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