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缎在动手做饭,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做饭,动作很是生疏。
手生也就算了,她此刻的心也不定,一不小心,手指就被刀割破了一点点。
这是她做饭那么多年第一次切到手,没想到会那么痛,特别是眼睛看到血冒出的那一刻,痛觉就直达到她的大脑,更惶恐的是,她在切的是生肉,会不会因此感染细菌啊?
她连忙洗干净了另一只手。
洗干净后作死地忍不住闻了闻,手上果然还残留一股生肉的腥臭,好想吐。
但是她要忍下,因为她现在更应该要去做的是在电脑上查查“被切过生肉的刀切破了手该怎么办”。
姜缎打开电脑,用干净的那只手敲打着键盘,单手打字挺艰难的,更何况另一只手还缓慢地滴着鲜血。
姜缎心很累,她的胸口本就有着一股郁气,那股郁气不上不下地吊着她半年了,让她难受得想哭。她今天做饭只是为了放松自己,却遇到这样的糟心事,好像什么都跟她对着干一样,放松变成了遭罪。
姜缎晃晃头,提醒自己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许埋怨,最应该消耗脑细胞的脑内活动应该是寻找补救方法,而不是自怨自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快逼至眼睛的泪意死死压下,然后快速地用电脑搜索。
网页的多条链接显示,有很多人也遇到这种事情,那些人着急地在网上提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没事的。
姜缎不禁放下心来,然后按照网上说的,用肥皂水洗了洗受伤的那只手,然后贴上创口贴止血。
手受伤了,饭不想也不能做了,姜缎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心也是空空荡荡的。
这座房子里有无数她的丈夫郝灏谕留下的生活痕迹,可是她的丈夫郝灏谕却已经去世了reads;。
半年里,她陪着郝灏谕准备化疗,陪着郝灏谕准备手术,然后亲眼看着医生宣布手术失败。
然后她又亲自看着郝灏谕送去火化,亲自给郝灏谕选了墓地,亲自处理郝灏谕的遗产。
而今天,是郝灏谕的骨灰进到墓地,落土为安的第十四天。
姜缎看着这栋房子,有些难受。
她和郝灏谕相识过,相知过,相爱过,不管婚姻里发生过什么事,她毕竟曾经和郝灏谕那么亲近如一个人,毕竟曾和郝灏谕一起分享了五年的时光,郝灏谕已经是她生命长路里无法回避的一个人了。
不过一想到郝灏谕,姜缎的内心就变得更加灰暗起来。
她突然非常想去一边逛街一边晒太阳,但她自己曾经是个演员,郝灏谕又是花国正当红的影视巨星。
她清楚的知道,郝灏谕突然因病去世的消息已经成为了轰动全国的头条新闻了,多少媒体在眼巴巴地想尽方法要采访她这个“可怜的未亡人”,所以她还是得安分一点,最好呆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
姜缎难受得不顾形象,原地疯狂跳了几下,让身子通过运动轻松了一些,然后又跑到浴室洗澡,打了三次沐浴露洗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干净了,好似任何烦恼也被洗净了,这才身心舒服了不少。
姜缎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拿了保养品和平板电脑都往大床上倒,然后坐在软软的床上,一边听着平板电脑的有声小说,一边擦保养品。
拔干的皮肤接触到保湿的水乳,瞬间皮肤都舒坦有弹性了;耳朵里听着和现实世界毫无关联的小说,内心也安心的沉寂下来了。
身心都放了松,姜缎的意识也开始迷迷蒙蒙了起来,慢慢就睡着了。
她梦到了举行郝灏谕的追悼会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星期五,国内的很多媒体都蜂拥而至,圈里大半的明星都带着憔悴的面容和穿着低调的服饰赶到现场,大批大批的郝灏谕的影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