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时日不久矣。”
尊贵的皇后半晌没有发话。那宫人也不敢觑其神情,头也不敢抬。良久,那双膝跪至酸麻,头顶上方才传来声音。
“去吧。”
“诺。”那宫人僵持着起身,又听得一声赏。就有宫人取了一串钱,她接过去,一叠声谢恩,方才离去。
皇后坐起身,宫人上前服侍reads;。
“怕是熬不过今晚了罢。”她神思飘远,身在椒房殿,似乎又不在椒房殿中。
宫人乖觉,忙道:“娘娘不必为罪人费心,吾端了安神汤予娘娘喝,娘娘喝了睡下吧。”
皇后静默的坐着,不说喝也不打发了人,就那样不说话呆坐着,看着叫人害怕。
宫人张张嘴,到底没敢出声。
“更衣。”
“娘娘。”宫人望望窗外,“这么晚了,娘娘要去何处?”
皇后瞟了她一眼,眼刀子刮过,刺得人眼睛疼,心也慌。宫人低下头,“诺。”
大晚上来这个她设立的冷宫,还是头一回。自从那位主子被打入长门宫后,她再也没见过她。
细算算,十几年过去了,有时候也会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可午夜梦回,这样令人厌恶的废人时不时却要扰一扰人,着实可恨!
更深露重,此刻皇帝应该在李夫人的宫中享受美人温存,殿中燃着香,软糯的躯体拥入怀,两个人依靠,总是比一个人温暖的。
皇帝有多久没来她的宫里了?早已记不清。
也罢,清闲了,才能和故友聊一聊不是?
宫人们先行一步,大致打扫了下,即便如此,皇后还是被呛到了。这个地方她舒展眉心,心头漾起一丝喜悦,合该那个人试一试!
“娘娘小心脚下。”
宫人找不到地方掌灯,只好召了所有人给皇后看路,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她们谁也担当不起。
隐隐约约的,屋子外头有个人,看不真切。皇后示意宫人走近些,拿灯笼照一照,那人纹丝不动,若不是间或一轮滑动眼珠,根本不似活物。
皇后差点惊呼出声。
“你来了。”
那人说。
宫人正要说见礼的话,皇后定了心神,亲提了灯笼,摆手叫宫人们走远些。
“你一如当初那样傲慢。本宫以为这样的环境能磨砺你的性子。”皇后随便寻了地方坐下,即使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后,她也记得自己最初的身份,那样低贱,这等地方不嫌弃。
老妇笑了笑,牵动的嘴角僵硬如石:“当年你给我见礼,今日莫要妄想我会向你见礼。”
皇后长叹一声。
“阿娇啊~今时今日,你始终不明白什么叫低头。当年你是金屋藏娇的皇后,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儿,是窦太后的亲生女儿,是有资本骄傲,有资本欺凌旁人。而今的你,不过一介弃妇,又有什么好狂傲的呢?”
阿娇低头摸过几缕银丝,道:“岁月不饶人,我苍老至此,你还那样清丽动人。只是,当年你生生夺了我的恩宠,今日李夫人日日陪伴君侧,你也有孤枕难眠之时”她抬眼看去,那双眼中充满淡漠的鄙夷:“你可懂得我当日感受么?”
皇后嘲弄一笑,“阿娇,为何你这样天真,天真的在入宫为后时,还指望两心诚相待,君宠长久时?君恩是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转瞬即逝。你这位天之骄女,从小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竟然连这一点也看不透,必然走到废后这一步。”
阿娇略有点惊讶:“皇上迷恋李夫人,你竟一点感觉也没有?”
“感觉?”皇后抚抚胸口,“到底伴君侧这些年,要说没有情意是不可能的reads;。可本宫看得清,看得明。皇帝是君,我等是臣,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