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忙活了一个通宵。不过到底年轻底子好,早上用冷水擦了把脸便恢复了精神。竟是连小睡片刻也不肯,又去细细理妆。
到得巳时初,玄初依着昨日约定,亲自赶了一辆马车来接人。虞楠裳交代一句:“我去了。苏子在家好好照看阿晏。”便抱着做好的护臂,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我今天格外难受,要好好睡一觉,你自己去玩吧,没事儿不要打扰我。”她前脚走,傅晏后脚把苏子打发掉,换了衣装——依旧如之前般黑甲敷面,也匆匆跟了出去。
城门处的盘查已经取消了,傅晏轻松出了城,很快追上了那辆马车。
虞楠裳在家的时候精神百倍,出来坐了这马车一路颠簸,困意渐渐泛了上来。她合了合眼打了个盹儿,不知什么时候起头就歪在了一个厚实肩膀上。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口脂已经差不离全抹在了那一抹玄色衣衫上。
“啊,傅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起先还有些迷糊,接着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去擦那口脂印子。
“不碍事,再多印几个也无妨。”傅晏说着,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眼前细看: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上大大小小好几个口子,都是她昨晚做护臂划伤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装还是要装一装的。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虞楠裳夺回手,用袖子遮了遮。
“啊,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她忙把那护臂拿给傅晏看:“喜欢吗?试试看合不合适?”
傅晏默不作声地伸手到她面前。虞楠裳愣了一愣,才意识到他是让她亲手为他佩戴的意思。她垂了垂眸,动手给他戴,便戴边说:“我估摸着做的,因为不知道大小,所以做了这样系带的,可能平时用起来有点麻烦”
戴好了,虞楠裳自己看看,觉着还是很不错的,很配他的。可是看看傅晏,他只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眸色深沉,似乎并没有喜欢的意思。虞楠裳不禁有点忐忑:“你喜不喜欢?”
傅晏缓缓摇了摇头。
啊,他果真不喜欢?虞楠裳瞬间感觉自己的小心肝碎成了渣渣“哦,不喜欢啊,我,我,那我给你拿下来”她都说不成话了,哆哆嗦嗦去解那护腕。
傅晏抬手又握住了她的手:“我不喜欢你为了做这个把自己弄伤。”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吗?虞楠裳觉着自己破碎的心肝儿给这话里的糖又粘合了起来。“都是小伤的,再说我经常做一些东西伤到手,我没那么娇气的。”她到底心有不甘:“所以你并不是不喜欢这对护臂,是吗?”
傅晏先不说话,而小心翼翼捧起她手送到唇边,贴着那伤口吻了吻。
虞楠裳整个人都懵了。
傅晏这才气定神闲地盯了她道:“是,我很喜欢。我没有什么可回赠你的,唔,只能把我自己送给你了。”
虞楠裳愈发地懵了。
傅晏笑笑,伸展臂膀把她拢进怀里,低头覆上她的唇。
身为第一暗卫,玄初耳力非凡,车厢里的动静全然躲不过他的耳朵。他边驾着车边皱眉思考:这般高超的情话技能,殿下是从哪儿学来的?绝对不是那古板的王先生教的呀
一时到了摘星峰。他们今日要去的摘星台,就在这摘星峰上。
所谓的摘星台,是皇家钦天监建的观天台。不知是何年何月开始的风俗,京城人在正月时总要去攀爬一次,说是能转运纳福。因此天虽冷,山上山下人倒不少。
马车停下来有一会儿,傅晏才下车,又伸手把虞楠裳扶下来。玄初递给他一顶斗笠,又塞他一块手帕:“嘴。”
傅晏一擦一看,雪白的帕子上明晃晃几道胭脂印子。傅晏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把帕子收起来。
然后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