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生?”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 顾欢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太突然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天能出国留学。》し
可是既然王伯伯能来跟他说,肯定是有足够的把握,对他的看重也自不必说。
答应, 得离开容先生一年多;不答应可对他来说这是学习摄影一次极难得的机会, 也会辜负王平川和郎教授一片苦心。
“我我能再想想么?”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王平川在电话里说道:“可以, 但是最好快点做决定, 名额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要报上去才能放心。”
“好的。”
挂了电话, 顾欢坐在客厅发起呆来。
他不敢跟容先生说这件事, 愧疚的情绪在心口发酵。提议是很有诱惑力,但要他独自一人去往异国他乡, 真的能做到吗?
一走神,手碰倒了茶几上的水杯, 瓷杯和玻璃桌面相撞的声音拉回顾欢的思绪,手忙脚乱地去扶杯子。
茶几上还有一叠容商砚放下的资料,怕会被水打湿,被顾欢移到了沙发上,他起身去拿布来擦一擦。
等收拾好桌面上的水渍,那一沓没有装订的资料不知何时从沙发上掉了下来,散落在地毯上,还好地毯没被泼水,纸都干干净净的,只是顺序被打乱了。
顾欢松了口气,暂时把留学的事放在脑后,按照纸张的页码赶紧排列好,待会儿容先生是要用的。
“今天有什么安排?”
容商砚一身笔挺西装出现在他身后,看起来是要出门。看见顾欢手里拿着资料,他倒是没说什么。
顾欢回头笑了下,“看书吧。”
把一沓纸排完,在桌上整了整然后交给容商砚,羞赧道:“刚才不小心把它弄乱,现在排整齐了。怎么不用文件袋装起来?”
“昨晚看完忘记了。”容商砚接过来装进公文包里,捏了捏自家宝贝的鼻子:“看书别看太久,多起来运动一下。我走了。”
顾欢拉下他作怪的手,恨不得咬一口。可容先生积威太深,他下不去嘴,只得点头:“嗯!”
容商砚又道:“午睡没有我叫你起来,记得调闹钟。”
他这敦敦叮嘱的样子,像是把人当儿子在养。
只是去谈笔生意,今天晚上就能回来,至于交代这些么!顾欢心里暗想却又有点甜。
目送容商砚乘坐的车子从大门离开,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跟每次回学校时的感觉一样。
顾欢垂头丧气地倒在沙发上,他舍不得走
天黑没多久,容商砚和人谈妥之后就赶回来陪他一起吃晚饭。
顾欢并不是擅长掩饰情绪的人,尽管低着头说话少,仍被容商砚一眼发觉不对劲。
饭后两人回到卧室,容商砚把他按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对面,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得顾欢更加抬不起头来。
“不许瞒着我。”容商砚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说说怎么回事。”
见瞒不住了,顾欢便老老实实交代:“王伯伯说他有一个推荐交换生的名额,问我想不想去”
容商砚眼神暗了暗:“你想去?”
顾欢低着头绞紧手指,像这样紧张不安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已经许久没在容商砚面前出现过了。
容商砚心知不能逼他,卸下一身冷气坐到顾欢身边去,伸手挽住他的肩膀:“先跟我说说什么学校吧。”
顾欢一边偷偷看他的脸色一边小声道:“威尼斯的院。”
他这是心虚了。人心是不满足的,以前他的心愿是陪着容先生就好,但是当在摄影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尤其是周围的人都说他有天赋的时候,他也开始不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