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恍然大悟,便听话的不再去碰茶杯。心里又忍不住想,就算招待自己用平常的茶水或者一杯白开水他也是没有异议的,况且这一小罐茶叶郎教授肯定特别喜欢,如果自己下次来又喝上一次,岂不是在夺人所好了?
“好久没和年轻人聊聊天了,来看看我这儿的照片。”郎怀山拍拍沙发扶手站起来,顾欢连忙跟在他身后,不知这位大教授想和年轻人聊什么。
郎怀山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照片了,裱了框的和没框的几乎占满墙壁,有些甚至因为没有塑膜又年代久远而变得斑驳,相比之下装在框中的不止提升了一两个档次。
早先的照片技巧和构图与后期的相差甚远,且他早期多是人物,后期就几乎不会以人物为拍摄对象了,完全转向自然摄影,但不能否认其中的韵味和灵性一直没有磨灭。
郎怀山的人像摄影并不出名,现在人们捧他也只用山水摄影师的名头。他的自然摄影就像中国水墨画一般富有韵味,只不过是用相机记录诗意的瞬息变幻。
摄影和绘画并不相同,绘画是一种沉思,而摄影则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往往当按下快门时会捕捉到意想不到的秘密。而郎怀山,就是最懂照片秘密的那个人,这应该是思考与经验沉淀的最好结果。
从一张照片,谈到另一张照片,两个人在挂满照片的墙前缓慢移动。
郎怀山思维依旧如年轻时敏捷,他指到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讲清拍摄地点和时间,包括其中的技巧和可取之处。顾欢偶尔能接上几句,或者和他讨论下午讲座受到的启发,敬佩的同时感觉到自己对摄影的掌握远远不够。
“我说你们聊了这么久也不嫌累,喝口水润润嗓子。”何师母厨房里炖着汤,出来给说得忘我的两人各端了杯水。
“谢谢师母。”顾欢不自觉就抿出个笑容。
“好好,不说了。”郎怀山双手接过茶杯,“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以后还有机会。你去看电视,饭好了我叫你。”
顾欢哪能安心坐着等两个老人给自己做饭吃,便坚决摇头:“我去厨房帮忙!”
何师母还穿着花布围裙,很是稀奇:“顾欢会做饭哪?”
“也只是会一点”顾欢有点不好意思,好像男人做饭说出去别人总是先会惊奇,不由让他想到古代“君子远庖厨”的说法。
何师母当然不是觉得男人会下厨有什么不好,而是这孩子太好了!人长得好不说心肠也善良,听老伴儿讲学摄影还得了个比赛第一名,又会下厨又懂礼貌你说怎么就有这么招人疼的孩子呢!
“那就来吧。”心里有件小棉袄捂着似的暖和,何师母今天笑得格外舒心,“跟我聊聊天也好。”
厨房容不下三个人,于是郎怀山只能孤家寡人去看电视。
老鸡汤已经炖上了许久,浓郁的香味逐渐从砂锅里渗透出来。厨房的流水台上放了蔬菜和肉等待处理,顾欢知道老年人浸多了冷水容易生病,把洗菜的活全部包揽了。姜葱蒜等调料,也是按师母的指示切得整齐漂亮。
“有你帮忙我可省了不少力气。”何奶奶竖起大拇指,“得力助手。”
“全靠指挥得当!”顾欢端着菜罕见的贫了一次嘴,顿时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四个菜上桌,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馋虫蠢蠢欲动。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郎怀山也坐不住了,跑到厨房帮忙拿碗筷。
最后三人落座饭桌,何师母把肉菜放在顾欢面前,用干净的筷子给他夹了好多菜自己才开始吃。
“谢谢师母!”
顾欢很喜欢和这两个人老人相处,仿佛他们气场和自己意外融洽。
“你要不介意就叫我一声‘奶奶’,我和静之要是有孙子,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