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储物间里堆了大半的纸箱子,一些清洁工具凌乱的被丢弃在墙角。逼仄狭小的隔间没有窗户,门一关顾欢便陷在完全的黑暗之中。
被扔在地上的时候头磕了一下,他晕晕乎乎的睁不开眼睛,脸颊贴着冰凉的地板,好一会才找回神智。
储物间里飘着一股发霉的难闻味道,顾欢咳嗽了几声边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顷刻又跪倒了。冷汗扑簌着从发丝里滑落,他卯足了劲撑着门站起来,半个身子靠在墙上边咬着牙嘶嘶吸气
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身上,一反抗便迎来更用力的踢踹,顾欢蜷缩在地上逃脱不了施压在自己身上的暴力,他只能拼命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喊不要哭!这场暴力似乎完全没有尽头,没有人能来救他,没有人会大发慈悲放过他鲜血从被咬得模糊的唇瓣中慢慢渗出,染红了洁白的牙齿,顾欢舌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身体像被从高空抛下又像被车碾过,每一寸骨骼c每一处肌肤都在承受不同程度的疼痛,渐渐顾欢疼得快没有知觉了,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直到完全看不见,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软成了一滩烂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口气慢慢缓了过来。
还好,没有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是顾欢眼睛重新看到亮光后想到的第一件事。
他呆滞而缓慢的眨眨眼睛,视线逐渐聚焦,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父亲。不,养父。
“没死就好。”顾康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色冷漠得根本不像在面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他道,“你以为傍上容商砚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被谁捏在手里。”
顾欢的身体还僵硬着,牙齿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听说他对你还不错,可是顾欢哪,你要记着,你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个下贱的爬床的,他会在乎你在这里是死是活?”顾康年缓缓地c缓缓地露出一抹恶意的笑来,“容商砚能在大学里帮你,他能来我顾家当着我顾康年的面要人么?若是他容氏愿与我合作,把你送给他也就罢了。现在他自恃容氏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也不做亏本买卖。”
“你好好想想,是乖乖按我说的做还是倔着性子不听话,想清楚了我就放你出来。”
话音落下,顾欢被人拖着扔进了这里面,手机也被收走。
抖着手握住门把用力拉动,门纹丝不动。顾欢胸腔里怒火伴随着疼痛在燃烧,他捏紧了拳头砸门,一下比一下重,此刻完全忘记了胳膊和身上的疼痛。
喉咙又干又疼,喘气就像刀在刮一样,连喊都喊不出来。良久之后,顾欢无力的坐到了地上,抱住膝盖忍不住流下眼泪。
黑暗似乎将他带回十多年前,那时他还不到门把手高,就因为哭闹着要爸爸妈妈陪自己去动物园,不要他们只喜欢弟弟被关在黑黑的地方,他不停的流眼泪不停的拍门,他喊爸爸我要出去,他喊妈妈我怕,他喊得嗓子哑了,可是没有人理他。家里那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他。
小时候的顾欢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他只记得被姐姐放出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流干了,脸像浸湿又干透的纸一样紧皱。
现在回想起来顾欢对那段记忆仍是模糊的,然而深切的恐惧却一下子将他拉回了灰色的童年。
星期四。
“b一ss,这是您要的文件。”
方鸿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见老板拿着签字笔很明显在出神,不由提醒了一句:“董事长?”
容商砚顷刻间回过神,伸手将蓝色的文件夹拿了过来,头也不抬的样子显然是心情不好。
方鸿识趣的没打扰他,静悄悄的出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一人,容商砚打开抽屉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没有短信,没有微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