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绫罗嫁衣,宫里来的嬷嬷和侍女无不震惊在许清欢的倾世容貌中,而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却只有冰冷。
房门拉开,寒风呼啸着冲进房间,驱散了屋内的暖意。
凤冠上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轻轻地碰撞出美妙的旋律。
雪随着风,扑了人满面,滑落进衣襟,一片冰凉。
天空有些灰暗。
由于许清欢的要求,整个定远侯府只有从正门到大厅有挂着红色的帷幔,其余地方不允许有任何喜庆的颜色。
视线内是纷飞的大雪,除了光秃秃的枝丫带着墨色,院子里,一青一紫,两道身影。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凄婉一笑,不知道这笑是对谁,不过只一刹那,许清欢就别开了视线,转头看向门口的南崔乐,微微低下头。
南崔乐将绣着龙凤的锦帕为许清欢盖上,然后旁边的老嬷嬷扶着她,跨出房门,缓缓走下台阶。
走到南峣暄与南瑾瑥跟前,许清欢透过锦帕边缘的流苏看着那卷云纹面的靴子,她轻轻一福身。
只见南峣暄一言不发,再往前了半步,俯身将她横抱在怀,在众人的惊呼中,面不改色地朝门外走去。
南瑾瑥立于原地眸色暗沉,直到嬷嬷轻声提醒才回过神。跟在南峣暄身后,视线停留在那鲜艳的嫁衣上,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许清欢的视线随着流苏摇晃,她不知南峣暄这是何意,只是本能地在那一瞬间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几次转角,大概是到了门口。
迎后的官员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不少。吉时到,鞭炮响,众人期盼的新娘应该在众人的簇拥下从烟雾中走出来,却见南王抱着新娘子穿过烟雾。
凤撵已经停在门口,就等着这位尊贵的皇后上坐,启程回宫。
谁知南峣暄看也没看一眼,抱着许清欢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礼仪一惊,上前弱弱地提醒:“王爷”
却见南峣暄冷眼一斜,那礼仪便一个哆嗦。哪怕心里再着急,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南瑾瑥看着礼部的为难与害怕,也加上看着他怀抱着许清欢内心的不爽快,上前低声说:“皇叔,这于礼不合。”
南峣暄顿住,淡淡扫了一眼南瑾瑥,然后再次迈开了脚步,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
他抱着许清欢,走在在红色的地毯上,虽然扫雪后才铺上,但雪下得太大,又积了不薄的一层。
雪落在红色的地毯上,红白交织,格外的刺目。
她阖上双目,轻轻地唤了一声:“阿九。”
很明显,南峣暄的身子一僵,“嗯。”
现在,他知道了,她不是北如歌,他怀里的人,是她
耳边是百姓的谈笑声,和喜庆的乐曲,掩住了大雪的声音,却未能掩住南峣暄沉重的呼吸声。
“九儿。”南峣暄低低地唤了一声后,久久的沉默,很久之后,他再次开口,说:“只要你说好,我这就带你走。从此放下天下,只有你。”
说话间,南峣暄抱着她的手臂,情不自禁地收了几分力道。
只要她说好,他这就带她走。
从此放下天下,只有她。
许清欢鼻尖一算,眨眼之间,泪落喜袍,绽放一朵水晕的花。
原来,他今日放下身段,来迎亲,是为了带她走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得她生疼。
她是多么想说好。
可是,她不能。就像箭在弦上,没有退路。
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咬着下唇,状若未闻。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在想啊,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先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