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清风扇,丈二白鳞枪。
文达高庙堂,武定远国邦。
今起乘祥瑞,来日衣黄裳。
更有翻天计,丘壑胸中藏。”
这诗念罢,人已到了众军跟前,一个小兵嫌他聒噪,连连挥手斥道:“走远些念!”
这里九成九都是斗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竟无人听出诗中大逆不道之意,只是催促这人快快走开。
那文士面上十分抱歉,连连拱手告罪,掉转了叫驴便走。陆鸿躲在人群中,看着此人背影,越看越觉得熟悉,直到那人偶一转头,原先垂在左边脸颊上的一缕鬓发被风拂起,露出一道细长的刀疤,从鬓角一直延伸至颔尖。
陆鸿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他脱口喝道:“站着!”提刀便扑了上去。
那文士恍若未闻,驱着驴又慢走了几步,忽然双腿一夹想要催驴飞奔,谁料到那叫驴原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脾气,受了他这一夹竟然“昂昂”一叫,掉转驴头向众军反冲了回来!
那文士大声咒骂,突然向后一个纵跃,稳稳落在草地之中,陆鸿也恰在此时赶到了跟前,不由分说便是一刀斩了下来。那叫驴撒开了四蹄左冲右突,众人惊呼尖叫声中一连踏坏了好几个扎了一半的木筏。
甘峰又惊又怒,尚未来得及去管陆鸿那边,先提着刀冲那丧瘟的叫驴去了。
这时高登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乱,带着小随从青鱼,牵着他的坐骑走了过来,只见一头叫驴绕着场子嘶叫飞奔,他的副手甘峰带着十几个人提着刀没命价狂追,嘴里也乱糟糟一顿叫喊,惊呼咒骂声此起彼伏。
见了这等景象,高登不由得大皱眉头,他抬眼想找陆鸿,可是人群之中并没有那个高瘦的身影。还是青鱼眼尖,远远指着人群之外叫道:“将军快看!”
高登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瞧见陆鸿一柄横刀翻翻滚滚,和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斗成一团。
这时忽听人群中一声大吼,一个胖军官脚下拿桩,两条粗壮
(本章未完,请翻页)的手臂牢牢一箍,竟将那叫驴死死地抱在怀里,甘峰赶上来便是一刀,顿时将这头坏事的瘟驴结果了。
那胖军官正是乙团乙队的队正杨智,众人纷纷喝彩。
“小杨天生神力呀!”甘峰仔细着将刀上的血迹擦了,这才发现高登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便指着那死驴得意地笑道:“旅帅,你瞧”
“瞧你个屁!”高登铁青着脸,对着自己的副手便是一顿叱喝,“你们这些人吃饱了撑的,跟头驴较甚么劲?快派人去瞧瞧!”说着马鞭远远指去。
王正踮起脚尖望去,不由得“哎呦”一声,连忙拉着小五子和三流子挤开人群向陆鸿冲了过去。
此时陆鸿已经被那文士一柄折扇逼得节节败退,胸口也被敲了一下,仍然隐隐作痛。他既吃了亏,也不和那人硬打,只是操刀游走,让他进退不得。
那文士虽然搏命之中,却一直眼观六路,此时已见到几个府兵跟了过来,知道再不脱身那便迟了!于是加紧两招逼退了陆鸿,搓唇为哨,一声锐响之中,果然从不远处闪出一匹油光黑亮的骏马。
陆鸿咬牙怒道:“果然是你,姓库的!”
原来那文士正是当年追捕蓝鹞子时遇到的那个胡人,此人曾经冒充团练副使赵德,将赵家集的团练兵诓走,以至于被蓝鹞子成功脱逃,洪县令和胡顺也因此牵连,如今身在狱中生死未卜。
那人一声长笑,翻身上了黑马,说道:“好,又是你,你们汉人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记着,我叫库罗基!”
陆鸿发足疾追,口中叫道:“蓝鹞子在哪?”
那库罗基忽然勒住马,回过头来,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又打量了陆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