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途穷,无极林常年遮天蔽日。白悠兮回到婴宁所在结界的那块石头旁边时,只见眼冒绿光的狼群已作四散,仅剩几只身子骨还算强硬的,仍不服输地冲撞结界。
狼嘴边涎液溢出,獠牙弯钩且长,见者都要生出几分惧意。
护着婴宁的结界虽是白悠兮亲自设立,普通魔物自然是解不开的,只是婴宁负伤,精神状态本就紧张,见狼群徘徊久久不去,不免心中慌乱。
白悠兮见到婴宁时,只见她之前乌青脸色也并未恢复几分,额角还冒了两滴冷汗,虚虚地撑在
“婴宁,不用怕了,我们走。”
白悠兮将结界罩在三人身上,抬手挥来腾云,一手揽过婴宁,而傅容尘一手搭撑在白悠兮肩头,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白悠兮身上,如此回了魔宫长生殿中。
婴宁大惊刚过,元气也伤了不少,知道是傅容尘化身的九角仙鹿,先是惊讶的合不拢嘴,继而便连连道谢,最后还是跪倒在了白悠兮面前,念着白悠兮划破掌心损失血液的救命之恩,话中带泪:“奴婢会誓死跟随尊上。”
白悠兮表达关心的方式不大一样,只将她扶了起来,两臂抱住了她,道:“婴宁做的银耳红枣羹那么好吃,本尊哪里舍得你就这么死了。”
婴宁眼泪掉得更厉害,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然后摸到了白悠兮的手心,赶紧去拿了白布和草药,要给白悠兮划破的手心包扎伤口。
包扎完后,见傅容尘眼神时不时瞄着自家尊上,想必是有话要商议,婴宁自觉退下,赶去厨房炖些滋补汤药。
傅容尘倚在牌位一旁的扶手椅中,温润如玉的一张脸上还有泥渍:“当真是你魔界的丫头,孤伤得这般重,她却一眼都不瞧,尽把药往你手上涂了。”
他化身为九角仙鹿时为了避免仙界之主的身份被暴露,一直掩藏着灵力。
而好心救助婴宁的时候,被那些个不识好货的无名侍卫刺了好几刀,还忍住了没敢吭声,真真正正当了只娇贵柔弱的仙鹿,还是只母的。
堂堂傅容尘仙君竟屈尊降贵替了一只仙鹿,目的却是为了接近白悠兮,向她通风报信,说半个月之后,神仙两界就要来打她了。
这份恩情,白悠兮没吭声领了下来,心里头却是百转千回。
傅容尘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如今的魔尊是白悠兮罢了。
——他自认为前世亏欠她许多,前世没能还得起,就不惜背叛整个仙界。
“你仙力初初恢复,那些皮外小伤哪还用得着敷药?”
白悠兮旋转牌位,便将他往寒冰密室里头引。
“说的你堂堂魔尊,还会在乎手掌心一道小口子一样。”
白悠兮拽过他的衣袖,附和着:“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就要流大半碗血,身体虚得慌,灵力还是省着点用。”
傅容尘任由她拉进密室,被扑面而来的寒气惊乱了呼吸,随手便捏诀布了个结界,罩住他和白悠兮。
白悠兮倒觉得他多此一举,解释道:“其实你不必管我,这些年来,这间密室里头千年寒冰的寒气我早就习惯了。”
多频繁的出入,才能让她一介女流习惯千年寒冰的寒气。傅容尘心疼半晌,只说:“之前千年寒冰的寒毒之苦你忘了?怎么还敢在这里放千年寒冰?”
白悠兮缓缓撩起冰床周围的帐子,妖烬遗体正悄无声息地躺在上头,眉眼藏着霜雪寒意,如寂寂苍茫一副山水画。
她声音略带沧桑:“因为他在这里,我自然是要一直守着他的,直到他醒。”
傅容尘虽然知道当日妖烬是为救白悠兮而死,却不知道他的遗体还残存世间,竟然被白悠兮封藏在这么僻静的密室里。
而他此刻,完完全全握有主动权,只要他随手一挥